这下别说是我了,即便是静海也彻底懵圈了。
汤易这手势虽怪,但意思还是很明显的,他是让静海别出声,同时示意,葫芦里的酒,静海不能喝。
他对着静海的时候,刹那间,我从他的眼神中,似乎看到他透出原先的熟悉感觉,但只是短短的一瞬间,等他再转向我的时候,就又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别愣着了,先喝点酒,暖暖身子吧。”
汤易扒开葫芦塞子,和我手中的葫芦轻轻一碰,嘴对嘴长流水的喝了一大口,抹着嘴角连说好酒。
闻到酒香,我心里的古怪感觉已经到了极点。
打从葫芦一拿出来,我就看出,这些个葫芦,竟和之前黄皮子送给我们的那个有点像。再闻到酒气中夹杂的浓郁参香,更是打了个突……敢情那黄皮子送给我们的酒,是从这睡娘娘庙里偷出去的?
不知不觉,我已经下意识开始认定,这所地窨子‘民宅’,是睡娘娘庙的后厢。
因为,这里一应事物都有,或者说都曾经俱全,但打从来到这屋我就没看到有通往外界的门户。
这就又回到了原先那个老问题上,要是没有足够大的‘后门’,前厢庙里的、还有我们眼巴前的这两个大树敦子,是怎么弄进来的?
眨眼的工夫,灶台上的锅里已经沸腾起来。
窦大宝还是闭着眼,却像睁着眼似的,探头往锅里看了看,忽然有些鬼鬼祟祟的,又揭开拿酒葫芦的那个缸盖,从里头抱出个两尺来高,密封的大肚坛子。
他回过头,似贼兮兮向这边看了一眼,背过身打开封口,从坛子里拿出一样东西,沿着锅边放进了烧开的锅里。
同样的动作连着做了好几次,庆美子一直就在附近,看了一阵,突然表情惊恐的跑了回来。
我小声问她,坛子里是什么,她说是腌肉,却没说是什么肉。
我心想,腌过的肉的确不好分辨,可就算她是行尸,不吃喝,也不至于看到一坛腌肉会惧怕啊?
这短时间内,离奇的事太多了,我也没细琢磨她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
窦大宝把坛子里的腌肉蓄进锅里,顷刻间,就散发出奇异的肉香。
他立马回头招呼道:“做得了,赶紧过来吃!”
我虽然不怎么饿,但那香味实在诱人,当即狠狠吞了口口水,起身抱着树墩跑了过去。
等回过头拿酒葫芦的时候,就见静海还在原地,看表情很是臊眉耷眼。
我心说不应该啊,这老和尚平时最贪吃贪喝,今儿这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的?
我故意逗他,问他不过去吃点?反正窦大宝也看不见他。
老和尚摇摇头,竟然双手掩面,腔调古怪的说:“那不是我的菜。”
我自问不算是个贪嘴的人,但一来这次进山,经历的时间太长,这让热汤热水对我的诱惑倍增,再就是,窦大宝煮的这锅,很可能是腌制了千年的老存货,味道实在诱人。
汤易也不算贪吃,但动作比我还要快,捞了一筷子肉,吹了吹,迫不及待的咬下一块。看样子,他是准备甩开腮帮子大嚼特嚼的,但嘴巴只动了两下,就显出一副怪异的表情。
我受肉香勾引,也不管他了,有样学样捞起块肉,着实分辨不出那是什么动物野兽所腌制,也顾不上分辨,咬了一口下来,只觉满口生香,却还没等细嚼,就含化咽进了喉咙里。
我和汤易都是等一大块肉下了肚,才不约而同的问窦大宝:“这是什么肉?”
窦大宝嘿嘿一笑:“就知道你们吃不出来是什么,我就直说了吧,这锅里的,是千载难得的神仙肉!吃了以后啊,就能做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