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初整整冲了半个小时的凉水澡,才觉得那股燥热消停了点。他擦干身子换好睡衣,走出浴室。
回到房间,拿过沙发上的外套掏出手机,发现有一条未读的简讯,是小欣发来的,她说:“哥哥,你以前不是这样我的,你是很疼我的不是吗?”
落在屏幕上的手指顿了顿,他还是没有回复,搁下手机转身上床。
而在另外一个房间的阿筝却接到小姨的电话——
“阿筝,我看见凉城受伤的新闻了,事情闹得挺大的啊。”
“哥哥没事的,他已经出院了。”
“那就好,只是依依那个丫头居然不声不响的,早知道最紧张凉城的还要属她了,还是说脑子发热直接跑去美国了?”
知女莫若母,阿筝叹服。而她也不准备在小姨面前撒谎,毕竟是小姨一手带大的,说谎也圆不过去。
“她是去了。”
“这个丫头!”小姨一下子就气来了,“她还真是敢一声不吭给我跑到外国去啊!长翅膀生反骨了是不是!”
阿筝端着杯子的手轻轻一颤,她最是怕小姨生气,眼前依稀浮现出小姨拿着鸡毛掸子将依依追得满院子乱跑的场景。
“小姨,你先别着急。”阿筝安慰道,“依依她也是担心凉城嘛,她比我这个嫡亲的妹妹靠谱多了呢。”
“话虽然是这样子说没错,但是这个丫头也太无法无天了!”小姨依然觉得十分生气,在电话那边滔滔不绝,“你说她从小就不让我省心,现在都长成大姑娘了还是不让我省心,做事情还是仅凭自己一腔热血,总有哪天她要撞得头破血流才知道厉害!”
头破血流,后来的韩依依果真撞得头破血流。因为她撞上的从来都不是别人,而是命中克星顾凉城。
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因为那条河和那个人都已经不是原来的模样。
可是韩依依就是那么蠢,她踏入的永远是那条河,爱着的也永远是那张脸。这就可能是所谓的执念。
种下一场相思,春来发芽,夏来开花,秋来枯萎,冬来沉寂。等下一个春天的到来,又死灰复燃生机勃勃。
这就是韩依依,她坚持,她执着,她从未想过作罢。
电话那端的小姨一连叫了好几声,阿筝才回过神来说:“放心吧小姨,哥哥会照顾好依依的,我也会给依依打电话的,让她早点回来。”
“等她回来我剥她皮!”
“……好的。”
挂了电话,阿筝松了一口气,她心头确实欣喜的,小姨说话很有精神的样子,那看样子身体也恢复得很好了。
阿筝搁下手机,蹬了拖鞋爬上床,掀开被子躺进去,满满的全是顾子初的味道——淡淡的薄荷香,携裹着男人专属的味道。
还有一种令她沉迷的味道——安心。
晚安,顾先生。
——*——
美国,曼哈顿晚上十点。
韩依依已经赖了三天了,她要么是肚子痛要么就是感冒,总是能找到各种借口不走。
此刻,她盘腿坐在客厅沙发上,身上套着自带的小熊睡衣,啃着苹果看着电视,悠哉悠哉得像是在自己家一样。
美国的电视全英文无字幕,她自然也看不懂,当她听得似懂非懂的时候会嚷嚷:“顾凉城,那个女主角说自己父亲被枪杀了对不对?”
在露台上坐着处理邮件的顾凉城会冷冷一眼扫过来,“那不是被动语态,你的英语怎么回事?”
韩依依嚼着苹果,含糊不清地说:“我四级都还没过呢,原来是女主父亲杀人了啊,那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