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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洪熙官死于白眉道人 > 02(第2页)

02(第2页)

方鸾英切齿大骂曰:“高贼听之!汝勾结武当妖道冯道德,将奴夫公爷福无辜殴毙,此仇此恨,永不能忘。我方鸾英在生一日,定必报此血海深仇也。”言罢,一跳,跳埋高进忠之前,拔出柳叶利刃,兜心刺上。

高进忠左手一揸,将方鸾英之右腕执住,右手向方鸾英之胸一拳。方鸾英左手一招,三寸金莲连即打出,打向高进忠阴囊之上。高进忠手急脚快,一转马,用大腿以迎。金莲打在高进忠之大腿上,高进忠马步稳健,稳如泰山。方鸾英大惊,即用右手向高进忠之手肘节打来,想将手肘打折也。高进忠急伸缩。方鸾英乃得脱,就地跳出圈外。

白眉道人已闻声追出。方鸾英一见,自知不敌,耸身一扎,跳上墙头。高进忠一见,衔尾直追,亦耸身一跃,跃上墙头。方鸾英乘其立足未定之际,一脚当胸打上。可幸高进忠身手利害,立即把上身向后一退,翻一个筋斗,跌下墙来,再腾身跃上,方鸾英已经窜去,无影无踪矣。

高进忠只得跳下墙来,向白眉道人谢罪曰:“家母不察,竟容纳此妖婢在府中,寄以心腹,险些儿误了师尊一命。弟子罪该万死。”

白眉道人笑曰:“为师明察秋毫,气运正盛。至善逆弟,唆使此黄毛妖婢,以毒计害我,此正心劳心拙而已,其能奈我何耶?”

高进忠曰:“师尊受惊矣,请先进厅内。”乃扶白眉道人于厅中坐下,喝令家仆,唤原日管家妇来。

管家妇带病而至。高进忠曰:“东厅一切闲杂人等,不许乱进。所有饮食,须由汝亲自督监,指定四名诚实侍婢,奉侍师尊,不得假手别人。违者从严处罚。”管家妇跪在地上,诺诺而应。高进忠挥手令出。

且说方鸾英欲毒药酖毙白眉道人之计失败之后,自提督府中逃出,差幸自幼练习武技,跳扎功夫,有相当根底,故能跳出提督府,逃入府侧僻静街道之中,静悄悄望北潜逃。因其为女子也,乃逃去守城清兵之耳目,走到白云山后、珠江河边。

时已黄昏日落,暮色苍茫,但见滚滚珠江,向东而逝,西方水平线上,太阳微光返照,映上天空云层,蓝光隐见。方鸾英沿江边,惘惘向北而行。晚风吹送,江岸芦苇,萧萧作响。行约一刻,略觉腹饥足倦,四顾一片田野,寂寞无人,乃伫立于江边,凝眸怅望,忆起前尘,与夫君公爷福深恩厚爱,势如鸳鸯,每于月白风清之夜,或于细雨帘织之时,并肩携手,喁喁私语,也曾立下誓言,效明皇贵妃长生殿七夕之言,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不意奸贼肆虐,妖道无良,竟以莫须有三字,致公爷福于惨死。此后形单影只,鸳鸯拆散,空闱独守,已成孤独之孀,枕冷衾寒,竟继文君之后。本拟暗施毒手,置白眉于死地,然后与至善师公合力以击杀冯道德老奴,不料妙计成空,冤仇莫报。思之思之,方鸾英乃望空怀想,迎风涕泪,肝肠寸寸断矣。

方鸾英坐在江上流泪之时,田野无声,鸟虫皆寂,惟闻江水淙淙,如琴之演奏,苇叶萧萧,若笛之长鸣。忽见远处芦苇之中,闪出一渔舟,橹声款乃,在江中荡漾而来,一直向方鸾英所立之处划近。将及,舟内渔夫,举头出船窗探视。时则江面清风,迎面吹来,星月微光,隐约可见。方鸾英之衣袂,翩翩飞舞,而涕泪尚未休止也。渔夫以时已晚上亥刻,寂寥荒野之中,滔滔珠江之湄,何来此少妇,嘤嘤啜泣,岂因境遇凄凉,或遭家庭困迫,行吟泽畔,欲效屈大夫葬身于江鱼腹中耶?

渔夫之舟既划至,走出船头,离岸尚有二丈许。渔夫远远问曰:“喂,何家娘子,深夜在此何事?”

方鸾英在星月微光视渔夫,年已六十,声音响亮,足见其人体魄雄健,惟声带江北口音,不类广东人,约略见其颔下有须,态度慈祥,乃答曰:“老伯,侬为失路之人,此乃何地?赴清远尚有多远?”

渔夫曰:“此塘属于南海,距省城约有二十里,离清远尚有两日路程。此间土匪殊多,娘子孤单一人,深夜在此,实非所宜,应快快找一归宿之所,渡过今宵,明日向北方前行可也。”

方鸾英回望四方,并无人家,实难找得宿处。盖因其自提督府逃出之后,心情撩乱,惘惘而行,错过宿头,尚未知觉。此时渔夫一言惊醒,望望渔舟,亦颇宽大,乃谓渔夫曰:“侬自羊城逃难至此,一时错过宿头,晚餐未用。老伯舟中,亦有冷饭菜羹,足资裹腹否?”

渔夫曰:“老夫行走江湖,垂数十载,向以救人之急为己任。如娘子不以男子为嫌者,先至茅舍中可也。”

方鸾英虽身为女子,但以自己为技击界中人,且为梨园人之子女,幼随其父行走江湖,亦有数载,并不若其他女子之一步不出闺房者可比也,乃曰:“老伯能予贱女子以援手,感德不浅矣。”

此时,渔夫已划舟泊岸。方鸾英一跃而登。渔夫撑舟离岸,向西而驶。江水掠舟而过,啪啪有声。

舟中,方鸾英问渔夫曰:“老伯贵姓?闻老伯口音,似非岭南人也。”

渔夫曰:“嘻,估不到岭南娘子为女儿身,而竟知余人。然以老夫看娘子,起初以为汝是受家庭所迫,而投江寻死,今观汝之态度,又似为一江湖上之人也。我可先问娘子贵姓?”

方鸾英曰:“此处只得汝我两人,实不相瞒对老伯讲,侬之父为戏班中之老伶工;侬之夫,武生公爷福也,因事为仇家所害;侬则为仇家所逐,故仓皇逃避至此耳。”

渔夫闻言,悻悻然曰:“娘子夫婿,岂又为清虏所害耶?”

方鸾英愕然,暗思此渔夫何为称清人为虏,而其态度又似愤愤不平者,岂亦为隐侠之流也欤?乃曰:“嗟夫!诚如老伯之言,侬夫为武当山冯道德所害也。”

渔夫忽然大怒曰:“我呸!冯道德此人,言之可杀。”

方鸾英更觉出奇,为何一说及冯道德,而彼竟尔大怒。又曰:“老伯,因何说及冯道德而痛恨若此也?”

渔夫曰:“夫清虏者,本为边鄙胡人,强侵我汉族,杀戮我同胞,而冯道德竟尔甘为走狗,助清为虐。即以最近发生之事言之,少林寺至善禅师,招集天下英雄,恢复大明江山,不料冯道德偏与白眉妖道勾结,将少林寺焚毁,至善禅师生死不明,此已足见冯道德死有余辜矣。今又残杀娘子之夫君。请问娘子夫君如何受害者?”

方鸾英觉得此渔夫大有来历,竟尔知道少林、武当两派之事,历历如绘,陌路相逢,而竟代抱不平,渔夫一定为江湖英雄人物。乃问曰:“老伯贵姓?”

渔夫忽然停桨,立于船头,仰首望天,只见繁星点点,银河在天,远山隐约于迷茫暮色之中,微风吹拂于滚滚江流之上。渔夫披襟当风,喟然长吁曰:“风月依然,而江山安在也?”

方鸾英微窥渔夫,在星光之下,目光炯炯如炬,气概豪迈,一派江湖侠士之英雄气概,暗念此老年渔夫,吐属不凡,此岂为江湖豪侠之士,而隐于渔者耶?

未几,船至泊岸。渔夫曰:“茅舍已到矣,娘子请进来。”方鸾英躜出渔舟,渔夫导之上岸。

岸边一派芦苇。近岸处约五十丈,小茅屋三数家。渔夫引方鸾英入。屋前菜畦四五亩,草地亩许,绿草如茵。屋中一少女,年约二十,掌灯而出,呼渔夫曰:“伯父,今晚归何早?”及见方鸾英,为之愕然。

渔夫谓少女曰:“洁儿,拿凳来!”少女乃取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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