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去哪里?她一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永远消失在他的世界中了,就像上次一样!
这三年他是怎么过的,她可知道?
他要如何再度过另一个没有她的三年!
疯狂起伏的情绪狠狠撕扯着他的神经,慌乱中他只有一个念头,要将她找出来!若是她真的被傅蕴带走了,他就真的永远失去她了!
握紧长剑,他转身便要亲自出府寻人,目光触到门口时,却倏然缩紧了!
一道单薄瘦弱的身影突然正从门口拐了进来,轻车熟路如自家庭院。那熟悉的面容抬眸见到院中的他时,怔愣了一瞬,随后露出了极为惊喜的神色。
“将军?”
唐与歌逆光站在门口,金黄色的光影将她的轮廓镀上了一层光晕。她眨了眨眼睛似乎想要将他看清楚,而后提起裙摆迈着轻快喜悦的步伐朝他跑了过来。
“将军怎么这样早就回来了?不是说今日晚膳之后才会回么?”
她停在他的面前,仰起头满脸惊喜望着他。像是抑制不住心中的雀跃,忍不住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可是今日的事提前做好了?将军不出去了么?”
纪俯林难以形容在那一瞬他的心从冰冷窒息的寒冰湖底被打捞出来的感受!
他几乎说不出一句话,只直愣愣地盯着面前的她,似要将她看穿般炙热和震惊。心中像是经历了一场异常猛烈的地震,将他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都震地支离破碎、四分五裂!
在神思归位的片刻之后,他终于像是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手中猛地用力,将她紧紧圈在了怀中!
与歌,你没有走!
唐与歌被他紧拥进怀中,力气之大令她都快透不过气。她怀疑他是不是用尽了全力,想要一寸一寸碾碎她的骨头。
本想扭动身子挣脱开,可是她却忽然停住了动作。
她发现,他在颤抖!
像是整个人被扔进了冰天雪地中,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颤,一波又一波源源不绝自他的身体传达到她的脑中。
他在害怕!
这个念头突然像是一根尖锐的针忽然刺痛了她的神经,令她的心猛地一阵紧缩,紧接着泛起酸涩痛楚越来越清晰。
她没有挣开他的怀抱,相反的,由着自己的情绪,也用力环住了他的腰身。
脸贴着他的颈窝,他的温度缓缓传到她的额间,也感受到他强有力的脉搏跳动,她忽然有些迷乱,分不清心中那种陌生的情绪究竟是何。
可是他的爱恨太过强烈,浓重到几乎要让她窒息。她从来不知,他竟如此紧张害怕她离开!
用尽全力抱紧他,手掌他的背脊上下抚摸,声音有些哑却尽量温柔。
“将军怎么了?”
纪俯林感受到了来自于她的抚慰,感受到不亚于他拥抱的力量,也在全力抱紧他,这种与他程度相当的回馈,让他的心终于不再那么恐慌和后怕。
“你去哪里了?”
声音喑哑低沉,像是纸张被缓缓撕裂,清晰地带来某种破碎感。
她侧过头,盯着他的下颌,眨了眨眼,挤出一个笑,然后献宝似地将刚刚做好的香囊举起到他面前。
他盯着那个香囊,上面绣了几只挺拔清隽的翠竹,举到他面前时,还有隐隐药香传入他的鼻腔。
她的头靠在他的肩头,俏皮的声音就响在耳边。
“我不是说想要给将军做一个香囊吗?想了许久,觉得还是竹韵最适合将军,若你一般挺拔俊秀,百折不挠。”
她站直身体,一只手臂却还是环着他的腰,贴着他的腰身舍不得离开。
笑眼弯弯如新月,遮掩不住其中的璀璨光芒,声音却是轻了下来,双颊飞上淡淡的红晕。
“你喜欢吗?”
纪俯林握紧那个香囊,指尖轻轻滑过绣工算不上多精巧,但却是明显尽力倾注了心力的几支翠竹,缓缓抬起深沉如水的眸子望着她。
“是为了我?”
“我的绣工不好。在中药铺抓好药后,便去绣坊请绣娘教我。虽然针脚还是不够精巧,可是我真的尽力,都被扎破了好几次手指。我知道将军随身之物得是万中无一的精品,若是将军看不上,那就还给我吧。”
说罢她面上浮现几分委屈,伸手要去拿回他手中的香囊,不料却被他忽然塞进了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