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裙轻了脚步,想像小时候那样忽然出现在他们身后?,拍拍他们肩膀,吓他们一跳!
焉知靠近了,还未有动?作,先听宋知行懊憾一叹。
“还明不是探花郎吗?这可比你当年还要风光气派,怎么兜兜转转竟派去岭南任职?如今卫伯父一家尚未升迁,若是得知此事,只怕要急得发病。”
宋知礼叹气低声:“原本还明很得陈太傅赏识,眼看?就要定在大理寺了的?,谁知文书下?来,竟变成……我去探过口风,是殿下?的?意思,你切记不要在栀栀面前?提起。”
“……”
宋家兄弟并未注意到身后?,人高?腿长,很快跨过垂花门,说话声也渐渐远去。
宋知意僵在原地,时已八月中旬,秋风阵阵,拂面而过时已带了些寒凉气息,她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那晚赵珩温润如玉的?神情,他问她:“来日提拔卫还明当大官好不好?”
原来,这就是他所谓的?提拔,所谓的?大官吗?
此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脚步声,“知意?”
宋知意倏地回过神,神情复杂地转身,只见赵珩阔步而来,牵住她的?手,脸色有些不悦:“这么晚了,你还过去干什么?便是亲兄妹,长大成人了也该有个分寸。”
宋知意用一种费解又陌生的?眼神看?着他,一时没有说话。
赵珩缓和?语气:“你手这么凉,先回去吧。”说着瞥了眼梅香捧着的?东西,示意她送去。
梅香看?了看?宋知意,宋知意沉默地点点头,梅香方才退下?。
赵珩牵着宋知意回了碧落院,发觉她沉默得反常,疑是自?己话说重了,不免又问:“还在生气?”
宋知意摇头,欲言又止。
她印象里的?赵珩虽喜怒无常,可始终有颗明辨是非忠奸的?心,绝不是那种口蜜腹剑的?小人。
她终究还是忍不住试探地问:“殿下?,你上回说,卫还明救了我,有恩,不知准备如何提拔啊?”
赵珩微微一顿,不动?声色地按着知意肩膀在梳妆台前?坐下?来,他垂眸取下?她发髻间的?流苏簪子,不答反问:“好端端的?,怎么忽然提起此事?是有谁跟你说了什么吗?”
宋知意望着铜镜里倒映出的?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唇瓣嗫嚅着,过了会才开口:“我听说他要去岭南任职……”
“哦?”赵珩语气诧异,流苏坠子被他规整地摆在妆奁里,他似乎想了想,“昨日确实听吏部尚书提了一嘴,我险些忙忘了。卫还明满腹才华,文章出彩,又是从岭南来,对地方民生熟悉,再者,京都为官的?有几个不需外放历练的?”
“可……”宋知意回身看?着他,微张的?唇瓣却被一根修长的食指轻轻抵住。
赵珩俯身下?来,叹气:“好栀栀,你是埋怨我吗?还是你以为,这是我有意刁难他?”
宋知意抿抿唇,拿开他的?手指,犹豫说:“他苦读数十年,好不容易才从一众自?幼家学鼎盛的世族子弟里脱颖而出,却又被调回偏远,是不是有些埋没呢?”
赵珩呵笑?一声,脸色渐渐冷了下?来:“你是在质问我屈才。”
他语气肯定,搭在宋知意肩膀上的?力道微沉,问:“吏部尚书可是给他提了一个五品官,你可知有多少人矜矜业业一辈子也不过五品吗?你的?大哥哥外?放蜀地时,不过七品而已。卫还明还有什么不满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