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过节,总是要伴随着各种各样的仪式,这些仪式,也必定有一个来源。
每种仪式的来源,基本都和天象有关。
天空上,同时挂着两轮圆月。
同时两轮圆月,在这方世界,便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见着。
这两轮圆月,且不只是在显明国,在整方世界之中,无论是哪里,都是这样。
皇宫大殿之上,寇准便坐在屋顶,遥遥望着那两轮圆月。
张良心中有种种不愿,但是最终,还是拗不过寇准。
“这如何办?”张良唉声叹气,感受着身体的羸弱,从寇准说道:“我不过魂灵,虽说尊神给予了我这一幅肉体,但我终不过魂灵。”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知道你们这里有没有这个说法。”寇准问道。
“倒是也有,各地不都一样,子女是父母之附庸。如同朝廷不过仙门附庸一般,始终是这般。”
看来各个世界,也都是这样。
寇准也不觉得有什么,只笑着说道:“当然还不好吗?要当你的魂灵,那有什么好的,这么些年,你难道还不觉得腻歪,我觉得无聊。”
“可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力量,也无非就是这个。”寇准在皇城之中,最高的大殿,最顶上,寇准坐在那里,张良便在一侧。
这时候的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拥有相当于法丹境界的高明的灵界修士,他肉体羸弱,和一个凡人没有多少差别,甚至也会有饥饿之感,面对各种事情,也难以如同之前一般,那么平静。
身体和灵魂,从不是独立而存,两者相互依存。
如果没有身体,灵魂虽说不是无根浮萍,却也没了看到世界的根据,不过只是执念集合。
若是没了灵魂,肉体所看到的,不过只是最简单纯粹的东西,一切失去了认知,没有你我分别,甚至也不会有所谓生死之追求。
没有两者相合,才是完整的。
张良这一天下来,也逐渐地有了这种感受,能够明白寇准为什么要让他有这种身体,让他再次变成人。
可正因为有这种感受,他才觉得,当然似乎并没有魂灵来得好。
若是魂灵,做事情也不需要什么顾虑。可转念一想,若是魂灵的话,又有什么事情要做?不过只是修行,而修行,也仅仅只是自保。
那些舒爽的感觉,而且愉悦,快活之类的情绪,若是没了肉身,并不能真切感受。
不过只是在执念上雕琢,便如同,人看那些严丝合缝的东西。
而魂灵的情绪,便就是给空洞之中,填补那严丝合缝的东西。
这两者,不过都只是虚幻,都只是因为执念所幻化,而并非实在感受。
本就是从虚中来,所谓的虚中之虚,也就是这玩意儿了。
坐在这楼顶,这房梁之上,看着满天星斗,看着皇城,看其灯火通明,看人间种种景象,看天空之中两轮圆月,看下方皇城之中宫人生活,看到皇帝,现在还在伏案。
张良没了神通,每个法术,却能够借着寇准,看到这些。
这些种种,便让他有了一种恍惚之感,一种活着的感觉,一种踏踏实实,不再空洞的感觉。
张良难以评说,这个和魂灵之间,有谁高谁低,谁优谁劣,谁好谁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