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主绥化和焦浊的经历倒是挺像的,同样出生显赫,同样面临过家族的权力斗争。
这两个人有类似的地方,但是形成的人格,却几乎完全不同。
绥化是一个比较淡然的性子,很多事情都不放在心上。倒不是他不想放在心上,而是他没办法放在心上。
即便有的事情绥化想找些办法,但是当时的他,也没有那么个能力,只能任由事情发展。
可是焦浊不同,他一直认为自己有足够的天赋,什么事情都能处理,认为自己之所以不行,不是自己的能力不够,而是外部条件的原因。
两种不同的思维模式,早就了两个出生类似,但几乎完全不同的人。
寇准到了地仙境界,已然有了遍知的能力,自然能很容易就看出,焦浊同绥化的共通之处。
从看到绥化之后,绥化的人生便已经对他展开。
这并不是寇准有从时空之中看到过去的能力,这种能力只有达到天仙境界的时候才有。也不是寇准有什么读取他人记忆的能力,只是根据事情的现状,同绥化和焦浊两个人的表现中看出来的。
就像是,有的人看到一张桌子,便知道这一张桌子是怎么制作出来的。
寇准看到一个人,便知道这一个人的人生,到底经历了什么,他的过去,他的未来,是什么造就的他。
寇准之所以能看到,不单是因为他见过的人多,更是因为他了解人性。同样还是因为寇准作为一个高境界的修士,能够俯视这些低境界的修士。
当然,更多的还是因为,寻常人几乎是把怎样的生活影响了自己的这一种特征写在自己的脸上。
就如同说白话的岭南人,同说西南方言的川渝人的差别一般。
对于寻常人来说,这种差异都很明显了,更不要说对于寇准这种已经超出了人的范畴的地仙。
修为越高,这种影响便会越少。
因为修士在修行的过程中,是不断地打破自己僵化固着的认知的,随着这种认知打破,这种认知对人的塑造也会跟着消失。
很多人看寺庙宫观中出家的老道士老和尚,便会觉得他们看着格外慈祥,有包容的感觉,就是因为这一点。
在修行的过程中,这些出家人已经从社会这种固着的大染缸中跳了出来,不说像是一张白纸,却可以说像是一幅陌生的画卷。
或许这一幅画卷上的图案并不如何惊艳,但是因为在世俗中的人,不经常接触这种画卷,看到的时候,就会有一种神秘的滤镜。
这只是没有神秘的修行,便能有这种效果,更不要说有神秘力量的修行了。
成就地仙之后,寇准便和他的福地紧紧相连,寇准有山川福地的包容,也有那一座山中所有修士的气质,同样也有那一处山中,所有人的命运。
他和这一切相关,他便看着格外的广博。
老长老看到寇准,首先生出的就是这种感觉,感觉自己像是在面对一座山岳一般,面对一个不可撼动的大修士。
这种感觉,同样在现在的绥化的心中。
焦浊的魂灵已经被寇准牵引了出来,他把绥化的魂灵放进了焦浊的身体之中,现在可以说是绥化夺舍了焦浊。
不过,寇准牵引出来的魂灵并不完全,更多的是焦浊那浓郁到化不开的执念,其中在寇准看来有用的,便没有完全牵引出来。
其实这种事情听起来十分诡异玄奥,可实际做起来并不如何难。
就像是普通人都可以塑造一个记忆宫殿一样,寇准同样可以在他人的思维之中,塑造这种东西。
把不同分区,不同的东西分类,留下自己想要的,放弃自己不想要的。
不过这种手段并不如何精细。
寇准能做的,仅仅只是让焦浊浓重的魔性离开。
但是这种魔性的离开只是暂时的。
寇准前世学过一种有意思的心里咨询治疗的手段,叫做移空疗法。简单的来说,就是让一个人,把自己最为深沉的执念,想想成一个实体,然后放逐到一个精神之中塑造的空间。再把这个空间,寄托到一个现实中的物体之上,通过这个现实的物体的毁灭,或者丢弃,便可以暂时的让这个人得到安宁。
但是这种东西只是短暂的,并不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