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人最忌讳昏昏沉沉,所以前世的寇准从不喝酒,不做影响精神的事情,要不是睡觉免不了,他甚至不想睡觉。
这一世能修行了,便更能保持清醒,那院子外二人的对话,自然传进了寇准的耳里。
人世间少不了这些事情,寇准虽未见全貌,但不妨碍他以小见大。
西河门对他有所求,他同样也打算利用西河门。
寇准哪怕元神再强大,若是没有肉身,在人世间也不过是无根浮萍。肉身是羸弱的,要是死了,寇准便失去了和这个世界仙门的锚点。
至于在北邙修行,可以是可以,只是之后行事会十分不方便。
要想要寻常人信他,相信有那么个神存在,首要的一点,便是神不可揣度。
前世的宗教,便把神推得高高的,不显法与人间,不能得到验证,自然说什么就是什么。
眼下的世界,寇准要以人身完成神的事情,在一个可以修行的世界,创教,自然不可能不显法。在这样的世界,神秘褪色。他以实体出现便代表着神是可以验证的,并不是不可捉摸的虚幻的形而上的东西,就是形而下的经验。
能被看到,能被认知,能被学习。想要被人尊奉,便得足够权威。
其中一点,便是能保生。
若是一个人说自己修行如何高深,七八十岁死在癌症上,要说他真有什么修行,又有多少人会信。
寇准便需要有个仙门,帮他抵御些外面的事情,较少些能损害他肉身的麻烦。
“魏大长老,我尚有家父交代的任务,怕没法去干这跑腿的事情。”邓寒陶知道魏红是要阻他,搬出了自家父亲来。
“呵呵,你父邓祥文是大长老,我魏红就不是大长老吗?”魏红这一问好没有道理。
“我自然是先办父亲的事情。”邓寒陶也是急了,没听出这话里的猫腻,直接说道。
“是你邓家要办的事情?”魏红说。
“自然。”邓寒陶脱口而出道。
魏红余光已经看到了床边寇准的身影,走出亭子,缓步行到邓寒陶一侧停住,沉声道:“邓寒陶,你需知道,此处是西河门,你邓家是西河门的邓家,在西河门中,宗门大于家族。”
邓寒陶也注意到了那窗边的身影,心中有些焦急。这寇准不过十四岁的年纪,年轻人向来恩怨分明喜怒写在脸上,没什么城府,且容易激怒。邓寒陶看来,想要惹怒寇准,让寇准和西河门的关系没法更进一步,现在正是好时机。他半步不退,对魏红道:“魏大长老,我父亦是宗门的大长老,论排位,比您还高上两位。我办他的事情,于情于理,都没错。”
“当然,您的事情我也不会落下。”邓寒陶对身旁的人说道:“邓凉岁,去替魏长老置办酒席。”
此时魏红已经确认寇准醒来,且还在关注这边的事情,也不想再和这邓寒陶多说什么径直走进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