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这样。”张云也跟着动作起来,一层层灵性不断得包裹着闵一得。
束法境界本就是分出内外来,张云同何楼承的做法,便是给闵一得造那么个壳子,让闵一得能有内外的差异。
不然闵一得去附体,便就同空气中混进了一团煤气,人穿过只会闻到一股子煤气味儿,并不会对人有什么影响。
可要是把人关进充满煤气的屋子里,哪怕外边的空气再多,进不来都白搭,人还是会死在里面。
那种包裹感,让闵一得有些迷失了。雪中送炭,也比不上这个,闵一得已经百多年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了。
一个饿久了的人,一直吃不饱饭,对一顿饱饭便会失去概念,也很难再想着去吃饱饭了,让他吃饱了,身体甚至都会不适应。但只要给他吃饱一顿,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他便会记着。
那种魂灵不用再束缚灵性,从内到外的松快,让闵一得沉迷。什么理智,什么道德,什么后果,这时候都被他忘掉了,他只想进入束法境。
要死很多人了。
寇准想,只是不知道他们会在哪儿干这件事情,最好别在东陵郡,那样面子上不体面。
这样的人魔,应该出现在隔壁,无论是白洋,洛川还是海方。如果说死人的话,东陵郡可以死上一些,不能太多,最好是在和其他郡交界的地方。那样算是受到波及。
得做一点安排,让那三个郡的荡魔司消停一下,让他们都到东陵郡来。
“寇向阳。”正在屋内修行的寇向阳,忽然听到脑海中多出了一个声音。
“你和白家李家和王家说下,让他们到寇家来,咱们传他们仙法。”
开始了。
在西河门内的寇准,对这一件事情同样也生出了感应。
正法同魔道向来都是同时出现的。
就如同玉皇大天尊,既是高天万丈鬼一样。
寇准自己是正道,同样也是邪魔外道。
至于寻常凡人修士,在这个正邪的斗争之下,便只能随波逐流,无非是哪一方势力大一些,哪一方强盛些,便跟着哪一方走罢了。
最终的结果,也不是正义必胜,而是两相调和,留下的一个不得以的答案。
现在的这个世道,可能两个都不算。正道和魔道,对仙盟治下的寻常老百姓来说,就只是零星听闻的话本中的故事,听着离他们挺近的,但实际上很遥远。
既然生出了感应,寇准便也不会闲着。西河门也得安安静静的,等乱起来。
不多时,寇准要在西河门内讲道解惑的事情,便传开了,不止西河门内,显明国中的散修也可以来,甚至是其他国境内的修士,也不限制。
寇准境界不高,但终归有前世的身份,旁的人认为他是法胎境界的修士,那便能引来不少对法胎感兴趣的修士。
同时,寇准也决定在那一天进入法丹境。
反观另一边,闵一得已经被张云同何楼承带到了白洋郡同东陵郡边的一座山上。几个魂灵远眺山的那头,张云对着那头的一群猴子道:“看到了吗?那孩儿就在那边。”
山色葱郁,云雾缭绕,接连的猿猴啸叫声中,闵一得看到了那个孩子。是一个精瘦精瘦的小黑孩儿,脸上身上都有不短的毛发,虽然不如那些猿猴,但看着也没多少人样。
“这样的人,去青楼怕也没人接待。”闵一得说。
“钱给够就行了,让那些个青楼里的女人,给他浑身洗赶紧了,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舔上一遍都行。”何楼承说。
钱的事情张云同何楼承便没有发愁,死人身上的钱掉得到处都是,破宅子里,坟里,各种地方,何处找不到。
“何兄不文雅,应该说细细地擦拭。”张云也乐呵呵得,这孩儿还是他十二年前发现的,那时候只有六岁,和父母一同上山,父母死在了山里,他被猴子拖着,在洞里养活了。
张云从没有想过去帮这孩子,生死这件事情,或者说过得舒不舒服这种事儿,张云根本就没考虑过,只是当一件趣事记了下来。
这样的事儿还很多,还有个吃狗奶的孩子,吃了三个月,后面张云再去看,孩子便没了,只剩下骨头。
这世道,好是好,只是地方太广了,很多事情官府的人看不见。凡是能看见的,倒是都能解决,看不见的,就真没什么办法了。
“对对对,你说得对,女人的滋味,我都忘了。”何楼承想着也有些怀念,但也仅仅只是空空的怀念,没了身体,这种欲望便像是无根浮萍一样,念头升起来瞬间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