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夜还好过,难过的是后半夜。到了凌晨十二点左右,人多半都会昏昏欲睡,张勇也不例外。
他坐久了,便站起来在病房里踱步,一会儿看看窗外的黑暗,一会儿看看父亲。他是多么希望父亲突然睁开眼来跟他说话啊!
前半夜,医生来换过一次点滴,再没有别人来,这后半夜,大概也只有张勇一个人了。
张勇心想:过了十二点,离天亮不会太远了。这个时候,我的女人们应该都在被窝里做春梦吧,不知道会不会梦见我。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男人端着盖有白布的托盘进来。这人穿一身白长袍,戴着白帽子,戴着大口罩,只露两只眼睛,看样子是个医生。
值得注意的是,这人的个头很高。张勇的个头已经不低了,而他竟比张勇还高一个头。不但高,还颇为壮实,称得上虎背熊腰。那白袍穿在身上,绷得紧紧的,迈步都有点困难。
张勇多看了他几眼,问:“你是谁?”
那男人将托盘放在桌上,回答道:“我是医生。”
张勇追问:“你来干嘛?”
医生说:“我是来换点滴的。”
张勇觉得奇怪,说道:“不是已经换过了吗?”
医生哦了一声,说道:“量不够,需要加量。”边说着,他边向病床走去。
张勇心中狐疑,跟了上去,问:“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医生说道:“我是值夜医生。”
他来到张志强跟前,慢慢坐了下来,而张勇就站在他身边,看着他换点滴。
张勇注视着他。只见医生举起手,像要伸向点滴瓶,却又停住说道:“你去把那个拖盘端来。”
张勇冷笑几声,说道:“这不是我该做的事,你还是自己端吧。我的任务是照顾我的父亲,使他能早点醒来,并且不受杀手的谋害。”
医生听了,手指一颤,突然朝张志强的鼻管抓去。
张勇早就盯着他,见状也出手扣住他的手腕向外一拉,想不到,这人的腕力非常强劲,张勇并没有拉倒他,但已将他拉得站了起来。
张勇大惊,知道此人不是等闲之辈,为了扰乱他的心神,便大叫道:“杀人了!快来人啊!”在这凌晨时分,他的声音显得格外响亮而清楚。
假医生大急,吼了一声,猛地挣开张勇的手指,双手如钩,又向张志强抓去。张勇岂能让他得逞,双臂扣住他的腰,向后一拉,再向旁一甩,打算将他甩得远远的。
可是,那个人简直像个不倒翁,虽然被张勇甩出去,落地时仍然是双脚着地,非常平稳。张勇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他往张志强的病床前一站,严阵以待,盯着对方那凶光灼灼的眼睛,质问:“你是什么人?跟我父亲有什么仇?你为什么要杀他?”
假医生似乎觉得白长袍太拘束,便几把将它撕扔掉,露出一身黑衣,冷笑道:“我要杀他,他当然有必死的理由。小伙子,识相的就赶紧让开,否则连你一块杀。”他的声音粗声粗气的,非常难听。
张勇嘿嘿笑,说道:“只怕你今晚想走都难。”
黑衣人挺了挺宽阔的胸膛,说道:“那你就试试看。不是我夸口,你根本不是我对手。”
张勇不服气,说道:“光说无用。”说着话,挥动双拳,气势汹汹地冲了过去。
黑衣人确实了得,当张勇攻击他的脸部时,他并不闪避,而是出手欲扣张勇的腕。
张勇知道他力气大,不能被扣住,便中途转弯往他的腹部打去,这速度相当快,变化莫测。黑衣人反应也迅速,双臂一竖,在自己的腹前形成一道保护。
只听啪一声,张勇的拳头结结实实地击中了黑衣人,他以为这一下能将其击倒,谁知黑衣人只是退了两步,依旧不动如山。
张勇不禁一愣,心想:我这一拳要是打在一般武夫身上,都能将其击倒。这人居然没有倒,可真有两下子。
黑衣人嘿嘿笑,叫道:“小伙子,你的身手挺不错啊,我有好久没遇到像你这样的对手了。好,我们再打几十个回合,看我怎么把你大卸八块。收拾完你,再收拾你该死的老爸。”说罢,他主动出击,滑步向前。
别看他的体形跟北极熊似的,动作却灵活无比。他张着蒲扇般的大手,向张勇抓来。
张勇小心翼翼地闪躲着,不敢与其正面交锋。他知道此人力气大,动作快,不可力敌,只能智取,否则自己肯定吃亏。要是被这家伙给抓住,不被撕碎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