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不知何时停了,原野上万籁俱寂,厚厚的积雪掩盖住一切,在晨曦下显得更加洁白无瑕、如梦如幻。
淳于青雀最先从睡梦中醒来,年纪大了,睡眠的时间就自然缩短。他轻轻的在火堆中添上一把柴火,然后弯腰走出帐篷,传来极其轻微的踩雪声。淳于先生也是修炼内家心法的人,称不上高手,对付一些不长眼的毛贼与深山老林的豺狼虎豹还是绰绰有余。
黎云胜和李访接着醒来,赵璂后半夜必须运功抗寒,此刻还在深睡中,脸上还遗着丝丝苦涩。黎、李二人对视一眼,又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张维勇,昨晚喝得有点多,翻过身继续酣睡。
“汪汪……汪汪……汪汪………”突然传来的犬吠打破宁静。
黎云胜如同利箭从帐内射了出去,李访紧随其后。赵璂睁开眼睛,只看到李访的背影,他旋即起身,把佩剑拿到手中。张维勇也随之醒来,用力摇了摇脑袋。
“汪汪……汪汪……”
“噗呲……噗嗤…噗呲……”不断传来。
十多匹马被犬吠惊起,不安的走来走去。
睡得再沉的人都被这一群不速之客吵醒,纷纷走出帐篷一探究竟。
黎云胜与李访此刻一左一右站在树丫上,盯着从西边连夜过来的二十余骑。来者都身罩大氅,其上积雪不少,肯定是在连夜赶路。地上的积雪没过马膝,马鼻喷出团团白气,每走一步都十分困难。
七八条牧羊犬摇着尾巴,训练有素地一字排开,对着营区时不时的叫两声,似在向主人请功,又像在监视对方。
赵璂等人及耶律采薇的仆从、丫鬟都拥在一起,猜测来者何人?来人何意?有兵刃的都下意识的握住把柄,准备随时应战。
二十一骑在离赵璂身前十丈处停下,居中的一人打马上前几步,摘去大氅,随手一抛。用貂皮制成的大氅如一片羽毛,轻轻的落在十丈开外的地上,未激起一点雪花。
“哈斯朝鲁!”黎云胜沉声道。看来那日手软是个错误,最少也该废了他的功夫,黎云胜此刻有点后悔。
“姐夫,你这是何意?”耶律采薇离开人群,大声问道。
哈斯朝努是北狄可汗弟弟的女婿,耶律采薇乃可汗妹妹的女儿。二人可是实打实的表亲,要是在中原的话,可以说完全是一家人。草原地广人稀,不是经常见面,再怎么疏远,两人之间都比赵璂等人来得近。
“采薇妹子,今日之事你不要插手。他们杀了的师父,此仇非报不可,否则我还有何面目活在世上?”哈斯朝努道。
“他们是我的朋友!……”耶律采薇道。
“采薇,把你的人带走。今天不是我死,就是他们葬身此地!如果我死了,麻烦你帮我收尸体,他们死了,也一样处理!”哈斯朝努不耐烦的截断耶律采薇的话,挥手让她离开。
二人都用中原官话交流,虽有点生涩,起码能让赵璂等人听懂。
“耶律郡主,你不要为难。人各有命,富贵在天。就按他说的办!”赵璂道,对方夤夜踏雪追来,肯定不能善了,谁生谁死各凭本事。
“这…这………”左右都与自己有些瓜葛,这帮谁不帮谁,耶律采薇真是不好决定。
“不过,请郡主帮我照顾好淳于先生,可否?”赵璂对耶律采薇道。
“这个没问题!”耶律采薇爽快答应。
“哈斯郡马,这位老先生不但是郡主的客人,也不曾参与狼居胥山之战,请你们不要针对他,可好?”赵璂一字一句的对哈斯朝努道。
“帮主,老夫岂是贪生怕死之辈!我与你们同进退!”淳于青雀豪气的道。
“先生之意我心领了!还请多保重身体,以后还要继续造福武林。如若我等今日遭遇不幸,还得拜托先生回中原为我们几个的家人报个信。”赵璂道。
“你们多小心,对方人多势众!”淳于青雀道。
赵璂与黎云胜对视一眼,双双跃起,落在哈斯朝鲁马前三丈处。李访与黄莲、张维勇夫妇分成两队落在赵、黎二人左右。三组人手呈“品”字排列,互为犄角。
哈斯朝努朝后一挥手,他身后的二十人皆去除大氅,露出劲装,跳下马来。高矮胖瘦都有,还有两个做僧侣打扮打扮的人,应是哈斯朝努的同门。
“赵帮主,你中了雪蜘蛛之毒,竟然还敢使用内功?”哈斯朝努惊奇的道。他以为赵璂是故作镇定,虚张声势。刚才观他身形,并无明显异状。那日他是亲眼看到赵璂中毒的,按日子算来,即使不死,起码也该躺在被窝里瑟瑟发抖,哪能动用真气?
“我是中毒不假,实话告诉你,但现在毒素也未完全清除。不过,与阁下一战之力还是有的。”赵璂淡淡的道。
“好!大丈夫恩怨分明,那日你们在山上留我一命,今天就还你一命!”哈斯朝努面无表情的道。
赵璂等人一时不明白他是何意,不好回答。
“段成杰!”哈斯朝努扭头高声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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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彪形大汉打马来到哈斯朝努身边,拱手道:“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