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我来的太晚了。”他懊恼地说。
“我想让冉遗鱼去提醒你来着,这个妖兽似乎能扰乱符咒的信号,甚至能干扰人的视听,可能是因为大象可以用次声波交流,”我说,“你有收到吗?”
“没有。但是我走了一半叫了你一声,你没回我,而且你的照明符咒也没了,我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
“那你怎么找过来的?”我又问。
“我先是定位了它,”他摸了摸旁边那只一直跟着我的冉遗鱼,刚刚形势太紧张,我甚至没注意到它在,“但是嘲风比我先发现了你,我就跟着他过来了。”
南风落在我身边,深黄色的眼睛里是满满的担忧。我伸出右手摸了摸他的头:“没事,你来得很及时。”
何悠然在旁边安静的看着,试探性的伸出手摸了摸南风,后者也不抗拒,但是还是一直担心的看着我。我看了看何悠然的侧脸,说:“对不起。”
“嗯?”他还没反应过来。
“刚刚在上面,我不该这么武断的,也不该对你发脾气。”
他才意识到我在说什么,不过也并没有像刚刚生气:“没事的晚晚,我不生气,刚刚我是因为想和你一起下来才胡搅蛮缠的。”
“你还知道自己的胡搅蛮缠啊。”我忍不住说。
他“嘿嘿”笑了两声:“感觉不这样的话晚晚根本不会让我下来。”
“你为什么……这么坚持要下来,”我忍不住问,“你知道我的水平,下面也只是个妖兽而已。”
“这次的确是这样,”他说,“但是下一次呢?如果下一次是很厉害的噬兽,晚晚又有伤在身,还会坚持自己下去吗?”
“……看情况吧。”我委婉的说。如果真的是这种情况,我大概也会撑着自己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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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了一会,还是直说了:“晚晚,我能问问你为什么不想让我跟下来吗?”
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想让他下来,或许是不想让他受伤,虽然我知道以他的身手很难受伤,但大概更多的是那种近乎古怪和病态赎罪思想,我一直在想如果不是因为我去找了哥哥,如果不是因为我在杨决面前暴露哥哥的踪迹,是不是事情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哥哥还能站在阳光下生活。所以在外人面前我总是选择自己解决一切,哪怕我知道何悠然和这件事没有关系,也不愿意去冒那根本不存在的风险。
“我……怕你受伤。”我也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解释我的想法,只能挑了一个最能让他开心的,“我不想让你受伤。”
但是他听了以后却没有很高兴的样子,只是吻了吻我的额头:“谢谢晚晚,但是我更希望晚晚也能看重自己的安全,因为我也不想让你受伤。”
“我身手好着呢。”我勉强笑笑。
“我知道晚晚的身手很好,”他温柔的笑,“所以下次带上我吧,我还能跟你学学呢。”
我存心想把这件事糊弄过去,他也没追究,我便点头答应了。我们收拾了一会儿现场,我到底还是对妖兽身上的防护罩存疑,绕着尸体走了半圈,在一条象腿上发现了一些已经变成暗红色的人类血迹,我突然想起今天下午来的一队人,里面有一个人在打斗的时候划伤了大腿,出血量还不小,可能当时这只妖兽就在附近,身上就沾上了一些血迹。
我又往下查探,在这条腿下面连着的脚上也有一些干涸的血迹,脚底还踩着两张符咒,我揭下来看了看,果然是我的符咒,已经被触发了。
我无语,我当时设定的符咒是只要很少的一部分灵力就可以触发,却忘了灵士的血液里也有大量的灵力,估计是这只妖兽腿上沾的人类血迹顺着腿流了下来,他又恰巧踩到了一张符咒,就这么阴差阳错的触发了。这也能解释为什么我打不破它的防护罩,因为那本来就是我的符咒,灵力相同是无法打破的,但是哥哥的爆炸符咒却能炸开一个口子,因为他的灵力比我高很多。
我把何悠然叫过来,简单的和他解释了一遍,他憋着笑:“这么巧吗?”
“害我白担心那么多。”我脸色不太好。
“不管怎么样,没人受伤是最好的了,”何悠然说,“也不枉你担心那么久。”
旁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着银光,我绕着它的尸体走了半圈,从象牙的断口处把我的箭头拔了出来,看着上面已经干涸的血迹,伸手招何悠然:“你过来看看这个。”
何悠然把他的长枪变成了一个黑色的项链挂在脖子上,挂坠的形状是一个字母y。他走到我身边,伸手摸了摸断口,脸色不太好看:“这是电锯的痕迹。”
“差不多,”我皱眉,“是为了象牙吗?可这只是一只幼象啊。”
“只有这种可能了吧,”何悠然的声音不像往日这么神采飞扬,“不然就这么一只小象,应该在父母身边的,怎么会浑身是血的出现在这种阴暗的裂谷里。”
“不论怎样也太恶心,这还只是个孩子。”我蹲下身,戳了戳它的眉心,很少有幼崽是妖兽,就像很少有孩子是罪犯一样,到底是多强的痛苦和愤怒才会让这么一只小象化为妖兽,也许它的父母都被杀了,甚至整个族群都消失了。
“让它回归吧,这样它也能安息了。”何悠然说着把符咒拿出来,我点了点头以后他就把符咒贴在了尸体上,它很快就化成了一只妖兽石,上面有崎岖不平的深黑色花纹,还有两点深红,似乎是断面伤口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