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渺这才想起来,她这些年被各色男子爱慕、追求,蜂缠蝶恋,可惜她一心只想赚钱,统统拒绝了。
这些人里面,就有那个腼腆的书呆子,林有余。
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白渺重新开店的希望彻底破灭,她不想再操劳,写一封信送去应天府的京师,准备收拾收拾当状元夫人。
得了林家愿意定亲的回信,她置一辆马车,一家人欢欢喜喜去投奔状元郎。
他们翻山越水,夜宿晓行,眼看着快要抵达京师,一场瓢泼大雨从天而降,只好寻个破庙避雨。
此处砖瓦破碎,杂草丛生,庙门半掩,根本关不紧,门板随风吹雨打剧烈摇晃,梁木斜挂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塌了。
屋内,一家人把厢房打扫干净,准备在此安置一夜。
“女儿啊,这门亲事,咱们真的能攀上吗?”白母忧心忡忡地问。
白渺分明是自己生出来的,长得不像她与丈夫,甚至漂亮得不像穷苦人家的孩子。
从小脑子灵活,聪明机灵,不似一旁的儿子只会舔糖人。
白母瞧了一眼懵懂的幼子,糖渍糊了满嘴,珠玉在前,弟不类姐,她嫌弃地移开眼,转头看向在一旁燃火堆的白渺。
“阿娘,你放心吧,从来只有女儿把男人吃得死死的,哪儿有男人挑剔女儿的份?”
她一边说话,一边往火堆添柴。
火堆上吊着一个铁盆,里面炖煮着庙里朽木长出来的蘑菇,路上带的干粮吃腻了,吃点蘑菇换口味。
其实,她只是嘴上自信,心里也没底,她与林有余接触得不多,只知道那是个老实、腼腆、容易害羞的男子。
不过,她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内心早已酝酿无数取悦林有余的话。
一番甜言蜜语,加上她姣好的容颜,拿下一个男人还不是手到擒来的小事?
状元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状元夫人的位置她势在必得,容不得出一点差错。
故而,夜深人静时,她怕吵醒家人,举着火把独自来到庙堂处练习,以防到时候临场发挥磕磕巴巴会露怯。
白渺暗自打气,目露坚定光芒,清了清嗓子准备。
这里是一座将军庙,白渺不知道供奉的是什么人,供桌积满灰尘,塑像因年代久远早已风化,面容模糊,裹着层层蛛网。
地上全是杂草,墙上爬满青苔,或许是他们进来了,乌鸦只能在残破的屋檐外“嘎嘎”地叫着,伴随外面的风雨声,有些阴森。
塑像很高,隐约的火光下,可以看出塑像一只手垂着,另一只手抬起,拳头中间空着,这个位置原本应该放着一杆枪或者戟。
只是年代久远,早已腐蚀空了。
白渺只简单扫一圈,四周无人,她不再浪费时间,站直身子,开始练习。
“林公子,别来无恙。”
声音十分柔软,但是过于讨好,干咳几声,嗓子换一个疏离客气的口吻。
“咳咳,林公子,恭喜高中!”
“林公子,真巧啊。”
吐出的这几句话,她都不满意,静坐在旁边的石墩子发愁。
在脑海酝酿片刻后,当即灵光一闪,想到了更好的措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