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是季礼初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我头也不回离开上了回老家的大巴。
到了栗村,老远就看到了拎着一堆水果零食的爷爷。
见到我回来激动不已,对着身边的人说道,
“我孙女!我孙女回来了!”
和爷爷快六年的时间没有见,他肉眼可见没以前有精气神了。
当初我以为自己长大了,该出去外面闯闯奋不顾身就去了城里打工,除了寄钱几乎没有回来。
爷爷不会写信,不会打电话,以至于我都快忘了,老人最缺的是陪伴。
才回来这几天,爷爷肉眼可见的高兴,絮絮叨叨拉着我说了很多很多。
他说,“小轻啊,当年你结婚爷爷没去看你,你别怪爷爷。”
“当时我就算出来了,你这生必须有这个劫,只得随你去了。”
我夹了一块茄子笑着摇头,“我不怪你爷爷。”
这一卦我自己也算出来了,可偏偏还是陷了进去,谁也叫醒不了。
我和爷爷支起了摊子,许多来算命的都认识我们,笑着打趣。
“这爷孙俩一起算命是不是比一个人算更灵?”
爷爷从年轻开始就在算命,在附近的几个村子是出了名了。
他也并非人人都帮算,每次总是捻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随缘,缘分到了自然帮忙算。
其实我知道他就是懒,但偏偏哄得那些来算命的人一愣一愣的。
回老家的一周,我陪着爷爷整日坐在摊前,遇到了个年轻女人抱着孩子来算命。
那个孩子我一眼就看出来,命不久矣。
印堂发黑成一片,脸也惨白。
女人砰一声朝爷爷跪下,“老神仙,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他才两岁不到。。。。。。”
她的眼泪落到孩子的脸上,怀中的孩子动了动出了一些沙哑的啼哭声。
爷爷摇摇头,“早些回家吧。”
女人又重重磕了几次头,我于心不忍给她写了符算是为她的孩子超度。
她走了,看起来绝望又苍凉,仿佛这个世界失去了最后的依靠。
爷爷沉思着,好久听到我抽泣的声音说,
“我老头子算了大半辈子的命,这种事情只能叫命中注定,谁也没办法阻拦。”
他看向我带着慈祥的笑容,问我道,
“小轻啊,你知道我算过的命中最让我难过的是哪一次吗?”
我擦擦眼泪不解地摇头,“奶奶那卦?”
“不。”爷爷目光深沉望着摊上那本破烂的算命书,叹息着说,
“是你小时候那卦,我算到你此生是遥遥无边的孤独。孩子。。。。。。命运早已害怕,我担忧我老头子有天合上双眼之后,你就真的再也没有人陪了。。。。。。”
注定孤独,听起来就让人觉得可怜。
可我却笑了出来,“没什么不好的。”
谢轻,我的出生是母亲生下我时说的最后一句话。
轻轻的一句,甚至让人没有听清,所以父亲给我起名叫做谢轻。
从小就没有了母亲,六岁时,父亲也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