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和大学舍友都是从农村考出来的。
在我没日没夜地做兼职赚钱,弥补和大城市学生之间的差距的时候。
她一段“当今社会对男生要求太高”的精彩发言喜提热搜,得到无数男人支持。
她成功和本地男结婚,生下“招娣”“盼睇”,最后有了“耀祖”。
很多年后,我成了她女儿的资助人,她跪着求我给她一个工作机会。
……
我资助的贫困生梦迪为了感谢我,打算把祖传玉佩送给我。
我打眼一看,是块双鱼戏莲配。
这不是大学时我那个经常语出惊人的舍友随身戴的吗?
梦迪妈妈从旁边冲出来一把抢过孩子要递过来的玉佩。
不问原委,劈头盖脸就骂过来,“狗砸种的,你这么大人了,怎么能要小孩的东西呢?黑心肝的黑到小孩子身上,这可是祖传玉佩!”
还真是她——张玉兰。
张玉兰声音提高了八度,尖锐而有力,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冲着我来,她的话语中充满了不满和指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刻薄。
“真是天生属蜂窝煤的,心眼子多的,你这样的就该让人贩子带山里去。”张玉兰不断骂骂咧咧着。
周围的人纷纷向我们看过来,窃窃私语。
梦迪又尴尬又难堪,急得直拽她衣服,想向她解释,被她妈妈一把薅过来打断。
张玉兰一看梦迪直拽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扬起手就打孩子,扯着嗓子骂道:“我看你就是个赔钱货,这还没嫁人呢,就胳膊肘往外拐,向着外人对付你亲妈。”
梦迪挨了两下,疼得龇牙咧嘴,被打得上蹿下跳,但是每次都被她妈精准无误地打到身上。
张玉兰果然还和以前一样。
梦迪怕她妈妈再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焦急得大吼,“妈,姐姐是资助我的人。”
张玉兰斜着眼上下打量我,看我烫染着时髦的发型,精致的妆容,衣服也价值不菲,确实像个有钱人。
她马上换了一副嘴脸,赔着笑脸,微弯着腰,声音里都充满歉意,看上去很真诚地说:“哎哟,您就是那个梦迪的大恩人啊。我家梦迪真得全靠您资助才能上的学,您真是人美心善。真是不好意思,刚刚我不知道是您。知道是您,多少个玉佩我们也舍得给。”
我看着她黑瘦的脸上一副谄媚的样子,心中泛起一种怪异感。
张玉兰心虚地一把把梦迪拽过来,“你看看你,怎么不和我说资助你的姐姐在这,害我都错怪她了。”
她顶着褶皱堆在一起,快要笑僵的脸,玉佩在她手里,好像一个烫手的山芋,她是拿也不是,不拿也不也是,手足无措地搓着玉佩。
我真不想在大街上和她们拉扯,按照我以往的经验,张玉兰这种人,从不会觉得这种事丢脸,所以说什么难听的,或者讲道理的话都没用,还是先走为妙。
“张玉兰。”
张玉兰听见我喊她,她的笑容慢慢僵住了,她认出了我。
又赶忙弯腰赔笑,“哎呀,老同学啊,听说你现在是夏总了。夏总,我不知道是你,对不住,对不住。”双手捧着玉佩递给我,“这玉佩给您,您收着。”
“这玉佩你拿回去。”我赶紧把我玉佩塞她手里,好像烫手的山芋。
我那188小狼狗男朋友还在外面等我呢,我可没空和她掰扯这玉佩。
本来今天,我知道我资助的一个学生,家里有了变动,她妈妈离婚了,暂时没有工作,却要养两个孩子生活,所以才特意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