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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互相看着,这位杀神存在感太强,谁也不敢先开口冲撞。甚至不敢起身。
最“德高望重”的二叔公耐不住众人的期待,到底慢吞吞站起来,开口道:“三丫头,你得了朝廷赏识,这很好,也是顾家多年培养你的结果,是家族的荣耀。但从来天家不问族中事,给了这个名头以示嘉赏,你也应心中有数。家主是要真正能以德行服众的人,为族中事务呕心沥血,还得有上一代家主的认可,这些,缺一不可啊。”
话音未落,已经响起附和纷纷。
“所以呢,二叔公认为我还不够格?”
顾衍誉很平静,一种“有事好商量”的平静。
有人察言观色,给二叔公搬了椅子来,让他坐下。
“你可有家主的戒指?”
“有当如何,没有当如何?”
二叔公换了慈祥神色:“不如何。你父亲走得仓促,做长辈的,不会用这个为难你。他还来不及留下只言片语,就这样没了,实在是……你这娃娃也是个命苦的,一人在外,早没了娘亲,又没了爹,不知受旁人多少委屈。”
他露出惋惜怜爱之色来。
瞄一眼顾衍誉,却发现她对自己命运的悲剧无动于衷,他所说的并未勾起顾衍誉要倾诉一点什么的心肠。
然后她动了一下脖子,从袖中掏出了那枚戒指。
原想把它藏得久一点,等他们丑态出尽,但她忽然觉得很没意思,一字一句,都在意料之中。
“二叔公为何这么肯定我爹临走前只言未留?他说得很清楚呢。”
戒指她递给令狐玉,再被二叔公先接过去验看,接着在几人手里传了一圈。
令狐玉不等她吩咐,便上前又拿回戒指,他向来懂得如何一本正经地让人生气,分外严肃地掏出一方巾,仔仔细细擦拭过,才双手递回给顾衍誉。
“上一代家主离开之前,把顾家托付给了我。你们说天家插手不了族中事,有这信物在手,你们自己的家主把顾家传到我手里,总该算数了吧?”
“等等,你这戒指,怎么来的?”
顾崇山正义凛然站了起来。
他已经调整好纷乱的情绪,问题是抛给顾衍誉的,说话时却面向众人,很明显,那才是他的说服对象。
他问:“家主出事是意外,戒指这样的随身之物,你如何得来?”
顾衍誉冷冷看着他。
他的言语越发情感饱满:“今日长辈们都在,你要说实话。是在尸首都找不到的乱石泥流之中,你竟还找到了一枚小小的戒指,还是你早就预见有今日,所以在你爹出事前就将它握在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