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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 人(第1页)

五石头记

有石五块,赏藏两宜。

“石不能言最可人。”

石之一:《风采》,鸡血石,产于浙江昌化。

乡人骞国政,散文写得很多,我读得也不少。他把办报纸、管广电之余的一丁点应该休息的时间,用来经营心灵深处的艺术空间,工作狂更兼写作狂。其散文如心灵的泉水,滋润着他的精气神。

我告诉国政,孙犁的散文,就是从心泉流出来的尺泽,希望在它的周围滋生一片浅草、几棵小树,能为经过这里的善良的飞鸟和走兽、春燕或秋雁、山羊或野鹿,解一时之渴,供一席之荫。

转眼间,国政也不年轻了,一手写散文,一手玩石头,痴心于奇石,寄情于收藏,心泉流过百般梦幻的世界。他以石为伴,老在琢磨着内里的神采和情韵。当他把一块鸡血石当众示我时(那简直就是一只活锦鸡,威风凛凛、血迹斑斑!),我被激活了,脑海里立刻跳出《韩诗外传》里称赞有加的话:“首戴冠者,文也;足傅距者,武也;敌在前敢斗者,勇也;得食相呼,仁也;守夜不失时,信也。”把鸡说得五美俱全无以复加!

国政的鸡,武也,血染的风采。见我激动,他便求我配诗。不计韵律,一挥而就,凡四句:荒寂野士困犹斗,战罢通体血猩红。

梦觉化石兀自立,天下不白不辞鸣。

石之二:《求偶鸡》,高山石。

治癌军医黄传贵,不但是个合格的医生,而且是“全国敬老好儿女”、女儿的好父亲。

一个周日,黄传贵到京,上车给我重病的女儿阎荷切脉,说:“肠吻合处水肿较厉害。”开了消肿的方子,鼓励阎荷,说她是真正的战斗英雄。百忙之中,二次返回车中问寒问暖,又是精心诊治,又是资助药费,谁能拗得过他呢?

送黄传贵上机场的路上,我们畅叙衷肠。黄传贵说:“刚才整理行李打开一看,才发现那么大一块寿山石精雕,鸡笼内外一群活泼可爱的彩鸡,太贵重了!阎荷有病,你这是干什么呀!”我说:“‘蓄谋’已久了,正好,那天在王府井寿山石精品展销会上遇到此物,一见就爱上了。古人说:‘不为风雨变,鸡德一何贞。’鸡唤起太阳,叫醒人类,被古人称为德禽。你曾说过:‘阎老师,我是山里人,绝不会被少数人所占有。’所以送一群生命力极强的鸡公公、鸡婆婆、鸡娃娃给你的老母。寿山石,寿山石,寿比南山,山石永存!”

回昆明后,他便让这群活蹦乱跳的鸡娃嬉戏在老母的灵前。

《求偶鸡》属高山石,明丽鲜艳多色,浓淡过渡有致,为寿山艺术品中最佳的原料。古语说“玉石无价”,寿山石者,石中之王。寿山石柔而易攻,最宜雕刻。《本草经疏》记:“其功专于止血,能使血化为水。”民间利用其粉治疗痱子,十分有效。当谈到寿山石具有医疗保健功能时,黄传贵尤喜。

《求偶鸡》,中国雕刻艺术拍卖会上的精品。

石之三:昆山石。

那年,杨守松下海南,血气方刚,写了篇报告文学,被我看中,但要他必须改换标题,他坚持不改,几经反复,他同意改为《救救海南》,但提出一个无容辩驳的条件:“那就让我死吧,你给我的署名上加上黑框!”

我想,列夫·托尔斯泰不是活活地“死”过一回吗?

托尔斯泰为了免受干扰专心写作《复活》,便将自己锁在房间里,对仆人说:“从今天起,我死了,就葬在房间里。”

果然,来访者被悲痛欲绝的仆人告知:“先生死了,死在谁也不知道的地方。”托尔斯泰就这样“死了”。《复活》定稿后,托尔斯泰“复活”了……我想,杨守松也一样,有“死”的权利,照办。

我这《救救海南》的责编,犯有“故意杀人罪”。

《救救海南》是探路者的报告,只找回了真实、真诚和焦虑,只求埋葬自己的奢望,必置之死地而后生,但是,迷路了。杨守松继续寻找,很快找到“昆山之路”。

1990年,《昆山之路》出版,空谷足音,继而有《苏州“老乡”》《昆山之路(续集)》等的一番热播,又有《黑发苏州》《永远的〈昆山之路〉》等闪亮登场。杨守松又活了。

杨守松视角独特,敢唱《大风》,笔下有雷声。南京见面时,我以此二句赠之:

文章尤贵在肝胆 波谲云诡始动人进入21世纪,杨守松还是拿昆山说事,出版了《小康之路》一书,备受媒体夸赞,却让守松本人陷入了冷静的反思:作家的创新之路到底该怎样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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