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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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纪80年代初，阳澄湖畔的利民大队（后来叫利民村）将土地全部承包给农民了。队长阿羊一家有五口人，分到了十一亩土地，其中有责任田，还有口粮田。

因为生产队解散了，阿羊也不是队长了，只是队里有的农民遇到治虫与施肥之类的种地的事情，仍然要请教他，他也乐意帮助人家，大家依旧亲切地叫他阿羊队长。

阿羊的妻子（以下简称阿羊妻）说：“阿羊，你不要去多管闲事了，如果人家听你的话，治虫的时候不小心把水稻治死了，一定会找你算账，我看这个事只有坏处没有一点好处。”

阿羊说：“你这话讲得不对，我给他们指导一下种地，又不是像喂鸡喂鸭要舍出谷子什么的，做人要摸着良心说话。”

机会终于来了。

乡里下发文件了，各个村都要把农民手里的责任田、口粮田整合起来，搞几个种田大农户，由种田大农户负责种田。

阿羊妻说：“你马上去村里报名，我们来做种田大农户吧。”

阿羊说：“你种十一亩地都嫌累，一下子要种一百多亩行吗？”

阿羊妻说：“行啊，可以叫其他农民来种田，再说，你做了十几年生产队队长，种田经验很丰富啊！”

吃过早饭，阿羊步行来到村里。他想找村书记、村主任谈一谈，摸一摸村里对种田大农户的规划。

村大队部有个小店，是农民王老四开的。村上人都叫他老王。

阿羊走进小店，说：“老王，拿一包牡丹。”

老王一边拿烟一边说：“哎哟，今早怎么抽起牡丹来啦？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求村干部？”

“你是仙人！我肚子里的事情，你都晓得。”阿羊接过香烟说。

“你是一个铜板掰成两个用的人，自己哪里舍得抽这么贵的香烟。”

“被你说准了，我想来打听一下种田大农户的事情。”

“对啊，你是老队长，应该打个报告，你做种田大农户是最最合适的了。”

“所以，我来找村干部摸摸有关情况。”

“哎哟，你来得太早了。村干部一般要到9点钟才来上班，现在才8点钟。这样吧，我来泡一杯茶，你就坐在这里喝口茶，等他们上班了，你再去找他们吧。”

阿羊拆开香烟抽出一支递给老王：“你抽烟！”

老王嘴上说：“不要，不要客气。”可他的手却麻利地接过了那一支香烟，并且从柜台里拿出一盒火柴，先给阿羊点上，而后又给自己点上了。

于是，两个人蹲在小店门口吞云吐雾起来。

这时，有个四十开外的女人提着一只竹篮子来到小店，她看见阿羊叫应道：“阿羊队长，你一早怎么有空在这里吹牛啊？”

老王笑道：“阿羊队长等你约会啊！”

女人朝老王瞪了一眼：“你一把年纪活在狗身上，开玩笑没大没小的。”

老王说：“你与阿羊队长年纪差不多，说说你们约会也没什么大不了啊。”

女人道：“你不要乱说话，我有自己老公，是不会与别的男人约会的，要么可以让你老婆到这里与阿羊队长约约会，我看倒是牛郎织女天仙配呢。”

“我老婆又黑又瘦，不像你胸脯丰满有肉头啊！”老王说完，伸手想摸她的屁股，她一闪身躲开了，说：“不要动手动脚，被别人看见多不好的。”

那个女人走了，老王问阿羊：“你儿子多大了？”

阿羊不知道老王问儿子的年纪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回答道：“今年虚岁二十二岁。”

老王说：“刚才这个女人的女儿与你儿子年纪差不多，要不要叫我老婆去做个媒人给你儿子牵牵线？”

阿羊说：“现在是新时代，父母包办婚姻不行了。”

老王看着他说：“哪是父母包办，决定权还是要交给你儿子与她女儿呀。”

阿羊起身道：“我家经济条件不好，她们家不一定看得中我们家。”

老王也起身道：“你家在你们生产队算上游人家了，你就不用说客气话了吧。”

阿羊说：“当然，你叫你老婆给我儿子说媒，我是不会反对的。

毕竟我儿子也到该找对象的时候了，如果找对象拖得晚，到时候好姑娘都被别人找去了。”

老王拍了拍阿羊的肩膀说：“阿羊队长，你这话说得就中听了，现在我与你讲好，我叫我老婆马上到她家去，争取把这一门亲事谈成，到时候你得给我老婆送两只猪腿啊！”

阿羊笑道：“如果成功，送两只猪腿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