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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恩如山上(第1页)

我毕业于新闻系。大学毕业前,班主任和系主任把几位同学推选到中国最大的媒体之一的SMG(上海文广新闻传媒集团)工作实习。

那时候我们系的优秀同学,被分派到当红节目《相约星期六》《新娱乐在线》《老娘舅》节目组,要知道这几个栏目是SMG节目中收视率的王牌。被推选到电视台的学生已经是天之骄子,被推选到当红节目组里,堪称是天之骄子中的“当红炸子鸡”。

或许因为,只有我在简历上写了一个声乐特长,居然把我分配到一个新开的地方戏曲栏目《滑稽传奇》节目组去。那时的我忐忑不安,很想告诉分配安排的领导,我虽然会声乐,但是对滑稽戏和戏曲是一窍不通的!

但是我没有说出口。看着同学们都去找到了各自心仪的栏目组,迅速上岗,多少有点羡慕。

领导跟我说,带你的导演今天不在,临时出去开会了,你先回去吧。

嗯?我愣了一下,好的好的,那么我等通知,不啻被浇了一盆冷水。

到家没多久,电视台来电话,通知我过几天去台里报到。

于是,我按照指定的时间,又兴冲冲地赶过去,在办公室的角落里等待着我的导师来“认领”我。左等右等,还是没有等到我的导师。

等啊等,等到大家都午间休息了,我只能默默听着我的同学们絮叨着他们“上岗”第一天的各种见闻和感受。他们问我:你的导师怎么样?

我说:不知道,我还没见到。

该不会是你的导师不想带你吧,哪里有等了两次,都见不到人的?!会不会是忽悠你?

突然我接到了电话,等挂了电话,我和同学们说:不是的,导师说他临时被叫去开会了,他让我暂时先回家吧,因为他今天不回台里,让我别干等。

导师还是很好的。

他们耸耸肩,有说有笑回岗位了,我背着包回家,等着我的导师通知我什么时候上岗实习。

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我见到了正在审片的导师的——背影。对,宽宽的高大的背影,他认认真真地看着片子,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个就是他的审片工作。

我静静地等在一边,看着他戴着眼镜,把录像带的某处倒来倒去地看,然后在单子上迅速写好一行字。因为前几次见面并不顺利,所以我担心人家会不会很大牌,难相处,我怕打扰到他,等了好一会儿,我觉得可能是他片子审得差不多了,就礼貌地敲敲办公室的玻璃门。

“请进!”声音笃悠悠地传来,同时他转过了头,我看到了导师和蔼而又敦厚的脸。他微笑着问我:你就是小卜吧?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我的导师——张老师是国家一级导演,SMG的首席导演。不知道他是第一代电视人许诺老师的学生,论辈分他应该是国内电视界的第二代大导演;不知道他就是红极一时的大型选秀类节目——《加油!好男儿》的总导演;不知道他就是上海白玉兰戏剧表演艺术奖的评委及颁奖晚会的总导演;不知道他竟是董卿、王汝刚成名的孵化老师……不知道他就是这样的一个电视台大牌导演,出现在我的面前。

导师看上去很和蔼,一点儿也不凶,我在内心为自己的幸运鼓掌……

接下去,我在SMG的生涯开始了。

跟随电视台最大牌,又是少数几位既能导、又能写串联词、剧本的教授级导演,我像一块海绵一样,疯狂地学习着各种课堂上从未学到过的知识——因为新闻系学的都是理论,而我跟在导师后面,学到的都是导演、编导、现场指挥、按照事先策划和撰写好的程序和脚本,奋力执行从幕后到台前的所有工作。

《滑稽传奇》是一个周播栏目,每一周都要录制下一周的节目内容。我亲眼看着张老师从节目内容的构思、嘉宾的选择与拜访,到主持稿的写作,一直到节目的拍摄,后期制作……整个流程都毫无保留地让我参与其中。

有时候还会让我出个外镜。我至今都忘不了家人、邻居、亲朋好友们,候坐在电视机前,看我会在几分几秒出现。

那时候几乎从不联系、不走动的奶奶会跑到居委会,喜滋滋地跟居委会的人说:你们今晚别忘记看电视哦,我孙女——阿三头(我爸爸排行老三)的女儿隽隽,会在电视里出来的。

此时,那些在《相约星期六》《老娘舅》《新娱乐在线》的同学陆陆续续交出通行卡,结束了SMG的“当红炸子鸡”生涯。而我在张老师的带教下,稳扎稳打,把周播栏目的台前幕后学了个遍,摸清了其中的门道。

当然,张老师的实力不仅仅是录制一般节目、栏目而已……每年的元旦后,上海电视台都会有一个《蓝天下的至爱——全天爱心大放送》直播节目。而且,大都是全国罕见的长度达24小时的超大型节目!

熟悉吧?熟悉!那就对了,知道谁是总导演吗?对的,猜对了,就是张老师!我跟着他从2006年至2011年,年年做《蓝天下的至爱》直播节目。从2007年的小场记,2009年的催场,2010年、2011年的现场助理导演……从节目的所有环节的安排、时间安排、嘉宾邀请等,全部参与其中,张老师毫无保留地把他所有做节目的“本领”(包括设计撰写程序表、串联稿等)都教会了我。

当然,如此大型、繁复的活动,所有过程的发展都不是一帆风顺的。

录像带是电视人的命根子,简单通俗点讲,就是:血可洒、命可抛,唯有带子不能掉。可就是那么重要的带子,失踪了。那时候的副导演说带子是我弄掉的,可是我用好录像带后明明交给了副导演,而那一卷录像带就是没有了。

弄丢带子可视为重大过失,我边找带子边委屈地哭,张老师看到了,问我怎么了?我把事情说了一遍之后,张老师想了想:我是记得有这么一件事,带子是给了的。于是张老师叫来了副导演,说:小卜录像带是交给了你的,你好好找找吧。谁知没过多久,副导演找到了带子,就是因为他觉得是我弄丢的,于是自己没有好好找,才以为带子掉了。后来副导演和我打招呼,说录像带找到了,我不争气的眼泪又掉了下来,一边哭一边跑去谢谢张老师。

我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张老师是大导演,明明可以不管这些事情,可是他还是帮我说了公道话。张老师说:擦干眼泪,没有什么好哭的,你看,不是找到了吗?!

做了许多期的栏目,跟在张老师后面,曾一起走访了大明星,如阿Q扮演者严顺开、“女理发师”王丹凤等老一辈大艺术家,还一直和上海京剧院的施雪怀老师、上海白玉兰戏剧奖主角奖获得者何双林老师、上海老一辈魔术家曹翔康老师、上海滑稽剧团国家一级演员徐世利老师等接触做节目。与他们在一起工作,分分秒秒感受来自老艺术家们对后辈的关爱、期待和扶持。

在这一段时间里,我的整个内心世界、格局与认知都有了质的飞跃。

不仅如此,每当我遇到困难了,无论是家里的还是其他地方的,张老师总能用淡定的情绪和平稳的劝慰,把我从焦虑中解脱出来。当然,他还把当我成自家的孩子,比我妈妈还着急地帮我介绍“人生的另一半”。那时候,不知道费了他多少张各种当红明星的演唱会票子和电影票。而我大大咧咧的性格总是很不争气地掉链子,次次都辜负了他的好意,他总是笑笑说:小卜,我们不着急。

其实我不敢和他说:我是真的、真的压根没着急过。

从《蓝天下的至爱》,到国庆60周年的文艺晚会……从《上海市新春茶话会》,到有上海四大领导班子参与的上海市政协举办的中秋晚会……

每一次大型活动只要是张老师做总导演,都少不了我跟在后面屁颠儿屁颠儿学习的身影。现场的各个岗位我全都做过,全都能临时顶包。这一切,都离不开张老师对我悉心栽培、无私教导。

我记得有一句话,说的是:教会徒弟,饿死师父。所以师父在教徒弟的时候就让你自己看,看得会就学,看不会自己悟,不会实打实地把毕生所学都交给徒弟。可这句话在张老师看来是如此狭隘,他真的手把手,把自己所有的经验,都毫无保留地教会了我,以至于离开电视台的若干年后,在疫情猖獗、实行社会封控的时候,我与小区邻居——百万级音响师,共同举办了所在小区的阳台音乐会。对方夸奖我:专业!跟他与张艺谋导演合作奥运会时是差不多的工作模式。这句话就是对张老师的徒儿最大的夸奖吧。疫情封控时,一个大型连锁零食品牌请我帮忙配音他们的公益片,当我在家用手机简单录制了音轨发送给对方时,对方的制作夸奖我专业,都不用大修改,连卡点都很准确……这些,都要感谢张老师。师恩如山,我将砥砺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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