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
张凌哲,2009年6月出生,江苏省苏州中学园区校初中部2021届学生。喜欢二次元,“小众、真实、但难以理解的治愈系”写作者。
日 出
我没看过日出。
一直以来,太阳是如何升起的,如何一点点复苏世界,都是我这个睡觉昏沉无比的人不曾见过的。曾经几次旅行时的看日出计划,也被过分规律的生物钟打乱,在电视上见到的景色,也是几千倍快放后的,没有朋友口中的“那种感觉”。
机会在一个周末悄然来临。
那天睡得特别早,大约10点刚出头我便躺了下去,为第二天的忙碌养精蓄锐。但到了夜里,已经睡在床边的我为自己的一个翻身付出了代价——那一翻,打破了我的梦境,从尾椎骨传来的疼痛瞬间唤醒了我。我试图爬回去,但困意全无,我拉开紧闭的窗帘,外面也漆黑一片,只有家附近高架上的路灯投下昏沉的光。一切都沉睡着,没有苏醒,月光也十分朦胧,看起来时有时无,原木色的凉席在月光的照射下变成暗沉的银色,窗台上的瓷板倒是倒映着外面的景象,那时候差不多凌晨1点多钟。
过了良久,天空开始变色,先是一种昏沉的灰,然后逐渐染上了青色,那段时间非常漫长,颜色之间的变化非常缓慢。
遥望路边,开始有车辆通过,很少,几分钟才有一点灯光闪过。
我干脆坐到窗台上,冰冷的瓷砖刺激着我的大腿。天则变成一种神奇的颜色,未完全消退的、或者说还占据着主要天空的黑色,掺进了朦胧的青蓝,天空中像是看不清一样闪着光点——我知道那是星星。
到了五点多的时候,天空闪过第一丝朝霞,慢慢地,第二丝朝霞也出现了,第三丝、第四丝……赤红色的温暖线条连在一起,窗外开始有了亮光。此刻,一个念头萌生在我的心中,这一点点光会点亮这个世界。
就这样,点连着点,线交织着线,渐渐地,天空中汇聚着一股一股的赤流,不断冲击着黑夜。
世界的一部分已经先醒了过来,小区门口的包子铺冒起了炊烟,边上的楼层也开始有灯亮起。
天大致亮了,角角落落里开始有了阳光,不多,但十分温馨。
鸟儿在窗外开始鸣叫,楼下渐渐出现行人。
卷 饼
我的幼儿园生活可谓相当地不丰富。时至今日,我既不记得同学的容貌,也忘了小操场上的嬉戏,但有样东西,我却记得特别深刻,那便是家门口卖的卷饼。
卖饼的是个老大爷,据门口的招牌算,他已在此地卖了二十几年的卷饼。
店不大,但和其他的路边小吃摊一比,整洁许多,木地板虽透露着陈旧,却一尘不染。
“韭菜饼不放土豆丝萝卜丝,加根肠。”这是我对这里的大部分记忆,后来跟老人熟了,他总是笑话我挑食。
老人做的饼是真香。饼不是炸的,只是放些油一煎,因此有着独有的劲道和香气。韭菜则是洗好了,加上少许油,直接放铁板上煎。老人二十几年的功法果然了得,摊下那么多韭菜,竟没有一片菜叶是焦的。饼的灵魂是酱,老人卖的饼由不得人选择甜咸,因此有些人吃不惯,我倒是无所谓。抹上浓厚的酱,饼的香味立马提升了一个档次,撒上葱花和香菜,再加上一根我喜欢的火腿肠,一份香气四溢的饼便出炉了。
当时的我胃口大,能吃下两份饼,到后来才发现,那一份饼起码顶一顿饭。以至于去苏式小酒楼吃饭时,只点了份葱油饼当主食,却发现根本不够塞牙缝。
我放学那会儿,是生意最火爆的时候,因此老人抽不出时间来说话。后来上了小学,放学晚了,便会在等饼的时候与老人聊会儿天,这才发现,老人已经七十几岁了。
后来学业任务重了,便没空去买饼。直到有一天路过,发现已经关上的门,以及落满了灰尘的“沈记卷饼”的招牌,顿时感到心里少了什么,昔日的情景闪在我眼前,味道却已经回忆不出来了。
在那之后,我也在各种地方吃过卷饼,虽说是各有各的美味,却再也没有找到能与老人做的卷饼相比的店铺。
后来铺面也易主了,变成了一家卖五金的杂货店。我也曾打听过,是不是换了地方,没有人能给出答案,我便渐渐忘了它的存在。
是啊,我再也想不出何时才能再次感受到那股香味了,慢慢地我也长大了,不再为了那饼去寻找。
直到后来的某天,外公再次同我提起这家卷饼,我早已没了印象,外公却不急不忙地拿出一个油纸袋。我打开袋子一闻,所有记忆瞬间涌入脑海,正是曾经的味道,一口咬下,香味浸满了口腔。我问在哪里买到的,才得知,老人已经去世了,他的儿子在老地方又卖起了卷饼,味道都是按原来的配方制作的,可我却总觉得少了什么。
时光深处的记忆
乡村,一个令我魂牵梦绕的地方,即便我出生在城市中,即便我仅在乡村待过几个日头,我仍认为我的一部分属于我的老家——如皋。
如皋不大,估计现在一大半都已城市化了,我的家在城市中,可小时候常去乡村的亲戚家。
那是一栋二层的中式建筑,有一小块院子,后面是一大片的田野,甚至可以去小溪里捉些鱼。
田野是我最常去的地方,吃过午饭便跑向田野,那里满是金黄的油菜花与向日葵。有时我会找块堆着干草的地方坐下,或索性坐在地上,享受着夏日的风。有时则拿起网兜,去捉上几只蝴蝶,常常一捉就是一个下午,即便什么收获也没有,也能高兴好几天。
要是有幸让我逮上一两只,那可是不得了的喜事,把它们放在玻璃罐头里,看上半天,待到天色暗下来,便打开来放它回去。然后又提着网兜抓萤火虫去了,萤火虫相对好抓些,因为它发着光,逮到五六只便可以装在透明袋子里,当亮光用,能用上两三天,若喂它吃些东西,便可以多玩几天。
早些年,还不是用煤气的,要用土灶烧饭。麦秆可以烧,但不顶用,大多是烧柴。像电视里那样把门板劈了自然是不可取的,柴火的获取大多有两个途径,一是买木头自己劈,二是去找枯木。劈柴又累又难,我只好去拾柴,虽然名字中带过“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