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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1页)

郑恺和程小丽这天晚上在家里拉开了大战,原因是郑恺爸的逃跑。

郑恺爸自从跟他们到了城里,就一直没有适应,几乎找不到一个可以说得上话的人,但为了让郑恺放心,他又若无其事地待了些日子。

直到有一天他实在忍受不了终日无所事事,便征求了儿子的同意,买了几条热带鱼和一只八哥回来养。从此他有了自己的营生,每天早上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走到鸟笼下面用手撩拨着八哥,八哥便清脆地问候他“早上好”;日落西山,他临睡时也会过来看看好朋友,八哥也会道声“晚安”。经过他的调教,八哥已经可以简单会话,从几个字慢慢发展成了短语到名字,有嗜好者,甚至来郑家参观这只调教有素的神鸟,还有人想出高价钱买下它。对于这些买主,郑恺爸都婉言谢绝,他觉得这只鸟是老伴转化成另一种生灵来陪伴他的,它成了他的精神寄托。

看似风平浪静、相安无事的日子却好景不长。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早上会有只公八哥飞落到窗前,和母八哥叽叽喳喳地聊个不停,它们有它们的共同语言,似乎两情相悦更聊得来,连早安也不跟郑恺爸道了。郑恺爸倒也不吃这个醋,反倒是程小丽来了脾气。这对鸟情侣的悄悄话打扰了她的美梦,当她无法再安然入睡的时候,便一脚踹醒了郑恺让他去解决了八哥。再怎么说,八哥是父亲的心头肉,打狗还得看主人呢,郑恺先是安抚了她两天,却不料这鸟情侣的聊天声惊到了邻居,一个个上门警告,郑恺只能一一赔礼道歉。郑恺爸接到了儿子的第一次约谈,他有些左右为难,儿媳妇这些天的脸色已经相当难看,现在邻居们也一个个地找上门来,他觉得事情有些闹大了,但他离不开这只八哥,便萌生了带八哥回村的想法。

这件事让他纠结了好几天。直到他终于彻夜未眠打算谈判的早上,那只八哥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叽叽喳喳了,郑恺爸刚开始还挺高兴,可当他看到被丝袜裹住头的八哥平躺在笼子里的时候,差点跌坐下去,傻呆呆地看着停落在窗台前的公八哥,它不安地左右抖着爪子哀叫了两声,扑着翅膀飞走了。程小丽无情地杀死了它的情人,也结果了郑恺爸的老朋友,他心疼地把袜子从八哥头上扯了下来,八哥已经窒息身亡。坚强的郑恺爸连郑恺妈去世都没落一滴眼泪,这会儿却看着怀里的八哥落下泪来。不管郑恺如何数落程小丽,程小丽如何道歉,都没能留住他,趁他们俩白天上班的时候,自己偷偷地回了村。

程小丽这次闯了大祸,只能在郑恺的催促下一同乘着公共汽车来到益丰村接人。不是万不得已,她铁定不愿再回到这里。当她再一次踏上这条乡道的时候,心里竟然发慌得厉害,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给她烙下了终生的印痕。她甚至不愿意侧头去看那片树林,每一个风吹草动都像是抽打着她的肌肤,她用力地挽着郑恺的胳膊,一步一步地向村里走去。“一会儿老爷子要是说个啥,你都别吱声,把他劝回去就好了。”郑恺不断地嘱咐着。“你爸也真是个老顽固,还学会离家出走了。”“还不是因为你。你怎么就那么缺德,把袜子给鸟套上了?你怎么不往你自己头上套,照样听不见。”“你怨我?你也看见了,邻居们都找来了,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

两个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地拌着嘴,经过红叶家院子的时候,红叶杂货店的灯还亮着,红叶正在给一个顾客从货架上拿着方便面、火腿肠之类的东西,她的笑容里带着自信,却也令程小丽不爽:“看看,人家还是个女强人呢。”“自食其力就值得敬佩。”“看着馋也没用,你这辈子是没有机会了。”

只要说到红叶的问题,程小丽和郑恺都会嚼咕上几句,可这会儿程小丽是来负荆请罪的,便不愿在红叶家门前多逗留,直接甩掉了郑恺的胳膊大踏步离开。郑恺不忍再看红叶那张挂着笑容的脸,便也逃离了她的地界,他感觉自己就是这场悲剧的刽子手,如果当初自己不放手,历史便会改写了吧。

郑恺爸这一次任凭儿子儿媳软磨硬泡,始终没有松口,他是铁了心地要留在村子里了。程小丽只好每周末硬着头皮跟郑恺回益丰村看望父亲。两个人每次回家都必经红叶家的大院,每次到这里的时候,程小丽都会用力地拍着郑恺的肩膀让他快点骑走。这个周末他们又骑着自行车回来看郑恺爸,正好赶上一晃儿满月,红家院子摆了一大桌的酒席,老雷爸妈也来了,郑恺和程小丽经过院门口的时候,红叶正抱着晃儿和邱林来送老雷爸妈,这老两口又抱着一晃儿亲了又亲才肯放手。

这桌酒是林芝张罗摆的。半个月前她就让红湖列上了亲戚朋友的名单,既然红叶决定生下这个孩子,孩子的爷爷奶奶就不能坐视不理,孩子以后的吃喝拉撒、学的用的总要拿到桌面上谈一谈。看着老雷父母下了出租车,村里人的风言风语也见缝插针跟着进来,他们认为老雷父母被林芝和红霞当场数落是罪有应得,雷家甚至该为这小孙子担上至少十八年的抚养责任。这些人意见有时候也不统一,有的为红家叫苦,也有为雷家说情的,叽叽喳喳地说了一大通没个结果,最后还是刘家媳妇儿结束了这场争辩,只要有一晃儿这个孩子在,红雷两家的纠缠就是没完没了,无休止了。

老雷父母为孙子的满月酒带来了两千块钱,虽然红叶不收,他们还是硬塞在一晃儿的小包裹里。这也算是开始了,总之接下来一晃儿还有一周岁、两周岁、三周岁的生日,还有上小学、上初中、上高中,甚至上大学,林芝为自己打的算盘叫好。总之别别扭扭的一顿饭之后,老雷父母也就告辞了。他们走后,红叶看到了郑恺和程小丽,她向他们笑了笑,郑恺也迅速地刹了车,然后尴尬地向红叶笑笑,又经意不经意地瞟了两眼她身边抱着一晃儿的邱林,这个年龄相仿的男子此刻也向他投以友好的笑容。

郑恺的笑便又柔和了许多,上前搭话:“这就是一晃儿吗?听我爸说你取的名字。”

红叶尴尬地笑了笑说:“对,今天刚好满月,本来请郑叔过来喝酒的,他嫌人多不愿意热闹,我还想着给他送过去些鸡蛋呢,正好你们帮着带过去吧。”

说着,她从邱林手里接过了一晃儿,让他回屋里取了碗红皮鸡蛋递给了郑恺,郑恺忙接了过去,回头看了眼程小丽,又道:“你看,我们啥都没准备。”“你准备啥?给流氓的儿子过满月?生出个小流氓,让他再去祸害人!”程小丽狠命地瞪了郑恺一眼。

红叶不知如何接话,邱林倒是听不下去了:“你怎么说话呢?”

程小丽哼笑了一声,上下审视着邱林:“哟,这前脚进去一个,敢情后脚又补上来了。郑恺,你看看你这担心多余了吧?”

郑恺厌恶地瞪了程小丽一眼,这种情况下他与程小丽若是起了争执,在红叶面前如何都是下不来台的。他索性硬生生地把这愤怒咽了回去,打算骑车走人,程小丽却并不算完,趁郑恺不备,用力地推了下他的手臂,那碗红皮鸡蛋连同青花瓷碗都落在了地上。郑恺不容分说,直接一个大巴掌打在了程小丽的脸上。“你干什么?”

程小丽没想到郑恺竟然敢打她,而且是在红叶面前,简直要疯了,拼命地向郑恺的脸上抓去:“你敢打我?你因为这个不要脸的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红叶不知当劝还是不当劝,正犹豫着,被邱林一把拉进了大院,然后又咣当一声合上了门,倒也清静了。

木成林本来没想成帮搭伙,却阴差阳错地成了老雷团队的一分子。

他本以为这监狱里进来的非奸即盗,都不是什么好鸟,通过这一阵子的交往,他觉得老雷几个人是可以结交成朋友的。老雷通过马管教给木成林弄了一大摞本子和几支笔,这样,他可以在剩下的三年时间里把之前脑袋里的书变成现实中的书。老雷也成了马管教在X监狱里的内线,他和他做了交易,老雷认为给政府做事没什么不好,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提供给政府有用的信息是会减刑的。

好久没有红叶的消息,他掐指算着儿子应该出世了,此时红叶应该还在家里坐月子。一想到儿子出生时自己没在身边,他就不断地懊恼,他觉得他错过了儿子与自己见面的最重要的时刻。他平时也跟着木成林学习文化知识,然后就开始给红叶写信,一天一封,写着只有他和红叶才能看懂的话。那件事之后,麦老大时不时地又开始挑发事端,老木还是依旧蹲着不吭声,老雷和二峰、小东子忍了一段时间。但这一次,老雷几个已经早早地等在那儿,要想打入麦老大的团伙,就必须先打到他服输。有了上次的教训,老雷千叮咛万嘱咐二峰和小东子不要先动手,果不其然,是麦老大一伙人没禁得住挑衅先打起了人。一山不容二虎,就看谁更有不怕死的骨头,这一阵子,麦老大基本已经摸出了老雷几个人的路数,只道是张虎皮,没什么强硬的关系。他亲自上手,趁老雷被几个小弟围住,直接一木棍打在了老雷的头上,老雷的脑袋顿时血流如注,管教这个时候好像也集体消失了,二峰和小东子甩开纠缠的人向麦老大冲了过来,但寡不敌众,几个人只有挨打的份儿,木棍、铁锨雨滴般地落在三个人的身上、头上。很快,老雷就被打得胳膊和小腿骨折了,头上的血已经糊住了眼睛,使整张脸看上去阴森不堪,二峰和小东子相对轻一些,但也瘫在地上动弹不得。

麦老大一只脚踩在老雷的头上吐了口水:“你们不就是几个小流氓吗?跟我装个屁,我今儿正式告诉你们几个,明天开始,不交钱,我就天天给你们耍皮子。”这几句教训完之后,又是一顿猛打。就在老雷感觉自己快撑不下去的时候,他模糊中看着木成林跟着几个管教向这边跑来,马管教冲在前边,吹着哨,又有一队看守奔过来,老雷放心地晕过去了。三个人被送往医院急救,麦老大一伙也被关起来调查。

刚出月子的红叶每天看着一晃儿都分外地想念老雷,这几天心突然又慌了起来,总感觉是老雷出了什么事情,便不顾林芝和红湖的劝说,带着给老雷准备好的吃的用的上路了。她坚持抱着一晃儿走,她说儿子出世老雷没在身边,一定要让他亲眼看看,就这样,转了几趟车,娘俩终于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了监狱大门。按照以往的经验,她先去找了马管教,但马管教正好不在。由于监狱里出了斗殴的事情,他此时正在医院监管医生救治老雷、二峰和小东子。老雷伤势最为严重,他模糊的意识里都在回想这一次的事件经过,他曾答应过马管教要协助他打进麦老大的团伙,争取立功的表现,现在这么一闹,以后只会凶多吉少了。果不其然,没等被推进病房,马管教就气急败坏地教训起了他。

红叶没见到马管教也没见到老雷,狱警带来了木成林,她的直觉告诉她老雷一定是出事了。她紧张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中年男人,盯着他的嘴巴,她希望他说出来的话不是坏消息。木成林告诉她监狱里不满一年的犯人都被临时调往外地进行劳动建设,要三个月才会回来,老雷和二峰、小东子都在这一批人里面。红叶将信将疑。木成林又拿出了老雷做了一个多月给新出世的儿子的礼物,是一艘用一分纸币叠成的大船,有船桅和船帆。

红叶带着一晃儿连夜返回。这次多了一晃儿,路上的担子便多了一分,几经周转已把红叶累得体力透支。一晃儿饿得慌,红叶没办法,只能拎着大包小裹的到车站厕所里给他喂些奶。她买好了回县里的票,算着时间到时已经要凌晨一点多了,回村里已经没有长途车,便硬着头皮用公共电话给大姑打了个电话。电话里,红霞告诉她红湖得了脑梗已送去了医院急救,红叶当场便哭出声来。笨重的长途车行驶在无人的街上,车窗外的夜晚透着阴冷。老雷没看着,爸又突然生病了,加上旅途劳累和一晃儿的哭闹令她流起了泪。她把脸别过去,以防其他人看见。她望着窗外的夜,感觉自己的心被掏得空空的,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到了县城车站已经凌晨一点十分了,红叶抬起被一晃儿压得发麻的胳膊,她稍做了些活动,才抱起一晃儿拎着包裹下了车。车外,乘客已经各自散去。她抬眼望见了邱林,她没想到会在这会儿见到他,心里一阵委屈、担心,甚至有些力不从心。她看着邱林走向她,从她怀里抱过了一晃儿,她整个人便有些腾空起来,人站着有点不稳,邱林又一把将她抱住,安慰着,她埋着头无声地哭了好一会儿。“你爸已经抢救过来了,别担心。”“我姑告诉你我今天回来的吗?”“今天本来打算去给你送货的,打电话的时候,你爸就犯病了。我随后去了医院,你姑下午也在。后来,她晚上送饭过来的时候告诉我你今天晚上回来。”邱林一五一十地回答。

红湖已经抢救过来,要探病的话也只能等明天。邱林把红叶母子接到了自己的住处,安顿好后自己又跑到外间的沙发上搭了个临时的床铺。

红叶是真的累了,她给一晃儿又吃了些奶,就一觉睡了过去。第二天中午,她醒过来的时候,邱林买的早点已经凉透,索性收了起来。邱林让她洗漱一下,然后打算带着她去外面的馆子吃顿便饭好去医院探望红湖,红叶坚持要先去看望父亲。

红湖住在加护病房,才一天未见,红叶就感觉他整个人瘦了一圈儿,眼泪便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林芝从红叶的怀里接过了一晃儿,才满一个月的小孩儿见了林芝竟委屈地哭起来,他哭得伤心,林芝好生心疼,抱得紧紧的,轻轻地晃悠着。红叶从红霞那了解了些父亲的病况,方才慢慢放下心来。人是抢救过来了,恢复期的康复将是红湖要经历的一项长期任务。红霞和林芝让邱林带着红叶去外面吃些东西,邱林便扯着红叶来到了附近的包子铺,要了两屉酸菜馅包子和几碟小炝拌菜。红叶嘴里没有滋味,吃了一口便呛了出来,邱林拍了拍她的肩告诉她要坚强一点,晃儿需要照顾,大人垮了遭殃的是孩子。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邱林的话就像一道道圣旨让红叶没有反驳的余地,她点了点头,又大口地吃了起来。

在他们身后隔了一桌坐着秀娟和一个年轻的男子,这个男人便是张春华,在公安局户籍科工作。他眉毛浓重,四方大脸,五官倒也端正,颇有几分老雷改邪归正的姿态,这是红叶回头张望着对他的第一印象,她看他第一眼的时候,都有些恍惚了。直到秀娟回过头认出红叶后,红叶才收回了目光。

“真是你呀,我刚才还以为花了眼。”秀娟确认了红叶便拉着张春华找了两把椅子坐了过来,她爽快地介绍着,“我老公张春华,这个就是我常说起的发小红叶。”

张春华向红叶和邱林礼貌性地点了点头:“噢,久仰大名。”

红叶也向张春华点头,心里却不知秀娟是怎样介绍自己的,低头尴尬地笑了笑。秀娟瞄了瞄邱林,诡异地向红叶小声道:“红叶,这谁呀?”

红叶明白了秀娟的意思,马上松了口气道:“秀娟,这个你应该也认识,咱们这届的小学同学,邱林。”

秀娟好像想起了什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是红叶班的那个邱林?我记得那时候你是个小胖墩啊?天哪,现在变这么帅了,这要是走在大街上,我可认不出来。”

邱林回道:“我也记得你那时候可是咱们校有名的疯丫头,现在打扮得这么淑女,我也不敢认了。”

几个人大笑。然后,邱林和张春华聊起了天下大事,秀娟则和红叶聊起了老雷,她直言不讳地说起了当时自己的心结,后悔年轻时做的事情,红叶笑笑回忆了过往。两个昔日的姐妹如今重归于好,百感交集,说说笑笑,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红叶看着秀娟依然纯洁的眼神,感觉又回到了过去,如果时光能够倒转,一切都没有发生,听着点将台上一群人大吼着《黄土高坡》《信天游》,该是多么惬意的事。

可是,时光不能倒流,一切都回不去了,她看着幸福的秀娟讲述着她的故事,心里直为她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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