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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1页)

一连下了几天的雨,没有放晴的征兆,办公室里弥散着一种暗灰的色调。到了午后,红叶便感到困意难忍,眼皮子像是黏上了一样,得拼命用力才能将它们拉开。她讨厌这种阴雨天气,总让人开心不起来,人体内褪黑素多时,会抑制分管人体细胞活性和兴奋的激素,会导致人心情压抑,上次红武从学校回来说,严重的甚至会出现自杀的意念。她不知道那重点高中的老师为什么会向学生讲这些恐怖的话,不过,此时阴郁的心情确实与这多日的雨水有关,无休无止、潮湿,到处还散发着霉味。

她看着雨水顺着屋檐溜进了宣传办的窗台,滴答着扩展自己的疆土,便取了抹布直接把那缝隙塞得严实,抹布的一角被她刻意地拉长垂下,汇聚的雨水形成一注洪流直接落入了水桶。这样的做法取得了很好的效用,也得到了郑恺的赞许,不过这善意的赞许对红叶却无用,那天程小丽郑重地向她声明他男朋友的身份后,她就刻意地疏离了他。

无聊而紧张的一周就这样过去了,虽烦闷纠结却也波澜不惊。周末的早晨,雨终于停了。或许是憋闷了数日,太阳也比往日大出一圈光晕,路两旁的白杨抖着新绿的叶子,在阳光的配合下,通体晶莹,河沟里的水流湍然而下,几条逐浪翻跃的小鱼引得岸边光腚的娃娃们大声欢呼。

这里便是秀娟经常混迹的乡野古道,远处飘来的花香都透着一股子清新。一望无际的蒿草嫩绿葱郁,点缀其间的花朵也饱满丰盛、鲜活欲放。红色的串串红、蓝色的穗花婆婆纳、浅蓝色的勿忘我以及遍布甚广的灿黄色的蛇莓委陵菜和小野菊,两种大小颜色相似的小花分界模糊地占领了山岗。野堇菜也有不少,它和淡淡的小白花经常会聚集在一块儿,这是红叶喜欢的颜色,她经常会忍不住伸出手去,只一次就能得到一满束素雅淡洁的花团。再往前,成片的蒲公英随风摇曳,一阵香风来袭,花蕊上的白色伞兵们便争拥着出发了,漫天的绒球球,引得两个妙龄女子好一阵子追逐。笑声在空旷的原野上肆意地喧散着,蝴蝶也飞舞着,还有蜻蜓,这种在北方称为妈灵的昆虫是每一个孩子的好玩伴儿。秀娟是逮妈灵的高手,别人一般都是用个木棍制作的套套来捕获,秀娟直接用手就可以。

她甚至经常把它们当作最美味的小食,火烤着来吃,那味道无与伦比,秀娟每次大快朵颐之后都用这个词来形容,但每次都令红叶觉得恶心至极。

穿过这片花丛,秀娟开始认真仔细地向红叶介绍起待会儿要见的人。

他十八岁参军,先后做过班长和副排长。去年过生日时想请大家吃上猪肉白菜炖粉条,便夜间带着几个兵偷了老乡地里的白菜,东窗事发后,被提前退伍回到了益丰村。回来后,他父母托关系在城里给他找了个保安的差事,他没去,拿着从部队带回来仅有的钱买了台三五牌录音机,召集了帮半大小伙子,每天聚集在点将台吼着最新的流行歌曲为乐。

红叶仔细地听着,顿时高兴起来:“太好了,秀娟,他是文工团的吗?”“不是。不过都是搞表演的。”“?”

秀娟看着红叶认真的模样,顿时喷笑了出来:“文工团的节目是表演给人看的,他的节目是表演给猪看的。”

红叶一愣,秀娟笑得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啰啰啰啰啰,他是炊事班的!”

红叶觉得自己被秀娟给忽悠了,皱着眉头想再问些什么,但还是闭上了嘴巴,接下来的路已经索然无味,也没了什么期待的心情。少顷,一阵粗犷得近乎破锣般的吼声由远处传来,气势磅礴。

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啊……大风从坡上刮过,不管是东南风还是西北风……都是我的歌我的歌。……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啊……大风从坡上刮过,不管是八百年还是一万年……都是我的歌我的歌。

红叶饶有兴致地跟着哼唱起副歌的部分,这首《黄土高坡》曲调朗朗上口,歌词通俗易记,她在秀娟家听过。她还记得那次听过之后,她和秀娟说,这样的歌词就是小学生的填词造句嘛,我也可以来上几首。秀娟以为她只是说说,没想到她回到家后真的就写出几篇像样的歌词来,后来还被母校的音乐老师拿去谱了曲。而今现场又听这歌,红叶却觉得是另一番风味,声音里带着野性和律动,比原唱更有感染力。

顺着秀娟手指的方向,红叶看到了台上那个威风的人,波浪的大卷、喇叭裤子,秸秆扮成的麦克被他耍出了各种花样,他深情地重复着最后一句,都是我的歌我的歌……这人便是与红叶有过一面之缘的老雷了。上次事发以后,她几乎每天都在提心吊胆着,生怕这群人随时会找上红家的门索要什么医药费,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秀娟的头上。来不及多解释什么,红叶调转了方向,希望能在有限的时间里消失。不过,一切为时已晚,秀娟的鹰爪已伴着众人的呐喊声兴奋地将她拎到了点将台前。不到几秒钟的工夫,她们就被一群只穿着三角裤衩的小子们围住,红叶本能地向后退却了两步,抓着秀娟的手不自觉地掐疼了她。“这些都是我的兄弟。”

秀娟这样向红叶解释。她是整个益丰村唯一肯与小混混儿们玩在一起的女孩,在这个小团体里,任何人见了她都得高看一眼,唤一声娟姐。

这时,围起来的队伍又让出了一条路,老雷扔下当作麦克的秸秆从高台子上跳下来,在众人瞩目下向秀娟挥着手走来。“秀娟,你这几天去哪儿了,兄弟几个可都想你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嘹亮,手也顺势地搭在秀娟的肩上,并用力地搂了搂。这样的举动好像再正常不过,可红叶却觉得尴尬极了。她虽知道秀娟平时和这群人混在一起,却第一次见到他们之间是如此的亲密,这令她不得不想起村民中不绝于耳的传言,一个女孩的名节或许比任何东西都来得更纯粹。“老雷,我给你介绍一下,”秀娟直接甩掉了老雷搭在她肩上的胳膊继续说,“这位是我最好的姐妹,红叶,咱乡里宣传办的干部,今天过来是为乡里选新中国成立四十周年庆祝晚会节目的。”然后她又转向红叶隆重介绍,“这位,就是我和你说的歌神,老雷。”“瘟神还差不多。”红叶嘟哝了一句。“怎么说话呢?”老雷听到了红叶极其小声的诋毁,突然矫情地皱起了眉头,尾音也拉长了一倍,他甚至带着痞坏的神情把红叶上下端详个仔细,然后说,“你不来我还正想找你呢。我跟你说,你上次的那脚把人踢成中度脑震荡了,人还医院住着呢,医疗费不少,一会儿我给你看清单。”

还是赶巧小东子跟母亲去城里办事,正好不在,红叶没在队伍里寻到他的身影,心里这才慌了起来。她下意识地看了眼秀娟,秀娟也刚好回看到了她,她听两人的谈话语气,正揣测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当两个人的目光相碰时,她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你们在说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秀娟说。“秀娟,你没在的这段日子,可是错过了不少好戏呢。”老雷邪笑了一声。

“等等等等。”秀娟举起双手做了一个停止的动作,“你们两个认识?”“不认识!”

他看了她一眼,她瞪了他一眼,然后又都嫌弃地收回了目光,语调竟是高度的一致。这令红叶有点儿诧异,她没想到自己会带着这样的神情去对待人,那是一种轻蔑和厌恶,那是只有程小丽才会有的神情,难道这就是一个阶级对另一个阶级的厌恶吗?“老雷,我问你,我没在的这几天,你是不是把我姐妹给得罪了?”秀娟又问。

“没那闲工夫。”老雷很不耐烦。“你刚才说什么医药费的是怎么回事?”秀娟不经意地看了眼红叶,红叶马上又避开了她的眼光。“你问这位女中豪杰啊,这么英雄的事她难道一点儿都没和你报告?”

老雷有些激动。

一阵空白的沉默,红叶调匀了自己的呼吸,硬着头皮指望着秀娟快点儿结束问话。“你别转移话题,我现在在问你!”秀娟又说。“中华人民共和国法律,伤了人是不是得赔偿?”“我在问你怎么得罪我姐妹了,谁跟你扯什么中华人民共和国法律?

中华人民共和国法律还规定,偷了老乡的大白菜应当以盗窃犯论处!我告诉你老雷,我这个人向来认理不认人。”

红叶听秀娟又提起老雷偷白菜的事差点儿笑出了声,这却让老雷有点儿挂不住面儿,他最怕和女人讲理,每一次他都输。这一次他决定好好翻案,当即从口袋里翻出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纸条递给了秀娟。“法官大人,”他说,“断案讲究有理有据,不是谁装个可怜就能博得同情的。你非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白纸黑字都写着呢,谁想赖账也不行。”“放心,坏的跑不了,好的我也不能冤枉。”

秀娟一本正经地接过了字条,红叶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喉咙,她清楚地知道,那张字条就像是枚定时炸弹,一旦打开,所有的真相都会喷射出来。好在秀娟并不会让它打开,她太了解红叶,她每一个语气和眼神,她都是最高级别的翻译。当老雷得意地示意她裁判的时候,她带着微笑在他面前将字条一分为二。“你别撕啊,这可是证,证据!”

与撕纸条的声音同时响起的是老雷的叫声。他一边说着一边扑向秀娟,去抢救那份让他看起来分外重要的证据,一躲一闪间,秀娟已经灵活地把它变成了满手碎片。“证什么据?!看我不在,就敢欺负我姐妹是吧?老雷你听好了,红叶是我这辈子最好的姐妹,比亲的还亲,她的事你要是帮呢我谢谢你,要是不帮我也不强求。但是,有一点你记住了,以后谁敢欺负她我定不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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