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第三十七回 郁杨结秦晋 良缘天撮合（第1页）

却说党进学弹古琴后，身心得到更好的修养，学业也更加努力。两年多的时间，他就读完了《诗经》《尚书》《论语》和《孟子》。丰先生因材施教，给他们三人制订了不同的课程进度，使党进把两个师兄抛在了后头，特别是党迅，他只背完了《诗经》和《论语》，还默写不过。

再说那个精灵的杨小卉，自从听了丰先生的演奏后，爱琴如命，缠着父亲要给她买琴。他爹认为女孩学这无用，学点针线活才是女人的正道，不肯去买。九行知道了，借口自己要用，自掏腰包买回琴，供小卉弹奏使用。小卉如获至宝，隔三岔五地要让党进教她，有时还直接去找丰先生指导。聪明的小卉很快掌握了基本技法，还能弹几首像样的古琴曲。

又说那善良勤快的郁九行，跟着师父学艺又学文，石雕的手艺越来越精湛，师父给他分的钱也越来越多。他在工余还雕了一尊《玄奘天竺行》的蓝田玉雕作品，竟被一位官员看中，花三十两银子买走了。之后他又创作了不少好作品，换回了不少银子。家里的钱袋子也逐渐地丰满起来，为建房打下了经济基础。

九行正式央媒，正式向小卉求婚。杨力起初不允，他说：“我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计划以后要个上门女婿与她成亲，给我养老送终。如果嫁出去，我以后依靠何人？”但他不愿为难女儿的救命恩人，一时犹豫不决。

还是九行的父亲想得开，他说：“我也只有这么一个命根子，万不可离我而去，但我愿将一半家产送给杨力，也就是一子两开门，后代两姓都有人。”他的建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

两个孩子高兴得跟什么似的，两家便正式订了婚约。原来以月为媒，私订终身，现在公开了这个秘密。

九行有了钱就要为自己建造新房。说是一子两开门，实为两家合一家。他们计划拆掉院墙，建一座五间宽的四合院。

大兴土木开始了。两院合一，前有大厅，后有堂屋，左右是东西厢房，很快就落成了。虽是土木结构的普通民房，不像是有钱人家的高楼大厦，但美观大气，宽敞明亮，郁、杨两家各占东西一边，未婚的九行和小卉暂住东西厢房。

此后的两三年里，两家人共处一个大院，有事互相帮忙，生活互相照应，这真是上天的撮合，他们的日子过得如糖似蜜。

不用说，九行和小卉未婚好似已婚，若九行回家，他们天天都能见面。

这天，九行从工地上回来，夜宿东厢房。因读过一些《诗经》的名篇，待夜深人静时，他故意面向窗外，高声吟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小卉也在党家读过《诗经》的名篇。听九行在吟《关雎》，知道是给自己听的，特别是“寤寐求之”一句，使她琴兴大发，她便操起古琴，抚了一曲《幽兰》古曲。悠悠扬扬的琴声，一波一波地飘到九行的耳朵里。

这琴声携带着小卉袅娜多姿的身姿，使他心潮翻涌，坐立不宁。他趁着院中无人，悄悄来到小卉的西厢门前，轻轻地叩响了闺房之门。小卉知是九行哥前来，欣然拉开门闩。

十五的月亮从窗户照了进来，九行可以清楚地看见心爱的妹妹。小卉不等九行上闩，就一把搂住了九行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胸口上。

九行一下子把她抱了起来，轻轻地搁到床上，倒身搂着她。

小卉轻声问道：“哥，这次回来，在家住几天？”九行说：“暂时不走了，师父说，等包下新工程再去。”小卉高兴地说：“那就好了！你一走就是四十天，我想死你了。当我想你的时候，就对你远去的方向小声唱道‘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彼琢玉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这是我用《诗经》上的诗句瞎编的。”九行亲了一下她的脸蛋说：“编得好！我妹妹真行，会作诗啦。”小卉说：“别胡夸，这叫什么诗？

这是党家老太爷教我念《诗经》的结果。”

小卉又想起了那位有趣的童养媳小花，她的话多么诱人，霎时间让小卉心猿意马，情绪失控，不可收拾，一心想要体验一下小花说的那种快乐，她便挑逗九行说：“哥呀，在我炕上睡的那天晚上，我求你，你说什么，还记得吗？”

“那些甜言蜜语怎能忘了？”

“那就好，我今年已过了十六个生日，也就是十七岁了，你也是二十五岁的大小伙子了，我的那个要求现在可以实现了吗？”

“不行，还没有正式过门，没有拜天地哩。”

“你真是死脑筋！”小卉生气了，嘴噘得老高。

“唉！我的宝妹妹，我爹都说了，等收了麦，就请北巷的任先生给咱选个良辰吉日。你急什么，我跑来只想和你说说话。”

“不嘛，不需要等到拜堂的那一天，拜堂只是一种形式，我不等了，现在就要。”

九行想：我们已明里暗里都订了婚，睡在一起不算犯规矩，这只是迟早的事，就答应妹妹的要求吧。想到这里，他动心了，因为凡是男人，谁不想去抱美女！他便脱衣解带，搂住了心爱的妹妹。

选好良辰吉日，要办喜事了，全家人忙得不亦乐乎。

布置新房最重要，要搭顶棚遮尘，要裱四周墙壁，要贴窗花，要摆家什，还要发请柬，备酒席。诸多事项，终于万事俱备。

隆重的婚礼上，鞭炮脆响，鼓乐喧天，宾朋满座，笑语欢声。

这个婚嫁不同一般，一子两开门，两家都在为儿子娶妻。

党家送来了丰厚的贺礼，党进也跟着母亲吃筵席。他凭着自己是个不懂事的娃娃，混进了新房。小卉以往很喜欢他，不让服侍人把他赶走，反而笑着和他说话。党进把小卉从头到脚看了又看，歪着脑袋说：“今天我姐姐真漂亮，好像是从天上王母宫里跑来的，不要再回宫里去。”把小卉笑得前俯后仰。

党进看着小卉，不由想起了表姐春秀。她若打扮起来，一定能赛过小卉。几个月不见了，他要抽空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