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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第2页)

苏武和常惠等几人见卫律带着人马由远及近,明显地感到有种不祥之气迎面扑了过来。

“这个卖主求荣的家伙来了,准没啥好事!”常惠瞪大了眼,冲着在前方溜下马背的卫律一行的影子,对苏武和其他几位使者说。苏武没吭声,只是紧紧攥住毛茸茸的节杖,等待着。

节杖上的牦牛尾,在漠北大草原的浅冬时节里,浮动起温暖汉朝使者的光芒。

“苏武接旨!”卫律故意使用汉朝礼节传唤苏武,“大单于且鞮侯召你即刻去接受审讯,不得有误。”

苏武稍稍顿了顿,一动未动。然后,他将目光收回来,投放到常惠的脸上,一字一板地说:“如果大汉的正使屈节辱命,被胡人羞辱,遭到他们的作践,即便有活下来的机会,我苏武还有什么脸面回归中原,去面对汉朝的圣上和民众?我大汉的尊严岂能容匈奴蛮夷肆意践踏!”

洪亮的声音宽广有力,传播得很远很远,震撼了漠北草场上每一株变黄枯萎的草,震得每一粒土都闪烁起了光芒,震得周围几个人的长发都跟着突然刮起的风开始飞扬。

一只灰色的野兔误入到人圈子里来,在苏武铿锵有力的声音里,惊得犹如地皮上的一道闪电,一晃就不见了。

谁也没料到,苏武话音刚刚落下,就以风一般的速度,嚓一声拔出寒光闪闪的佩刀,对着自己的胸膛,哧一声,刺了进去。

常惠和汉朝使者还有赶上来的卫律等都大吃一惊,见状,急忙奔上前,抱住了苏武。

“快去找大夫来!”卫律一边紧紧抱着苏武,一边大惊失色地对自己的手下高喊。

常惠已惊得失魂地跌坐进枯草丛中。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连哭都不会了。

过了好一阵子,常惠才缓过一口气来,用哭腔诉说:“您这是何苦呢?

如果您这样走了,我们弟兄们该怎么办啊……”

风顺着地皮刮起来,一些根浅的小草禁不住初来乍到的寒风的侵袭,就离开了原地,翻滚一阵,开始了漫无目的的流浪生活,有的则被风带上了人的长发间,在那里感受人的复杂心情。

卫律的散发间也落进了几片枯草叶,他失魂落魄地盯着苏武蜡黄的脸以及渐渐发紫变白的嘴唇,有些慌乱不安起来。

“连命都不要了,还抓着这破节杖有何用?真是不可理喻!”卫律想将苏武手中的节杖夺下来,却不料,他使了很大的劲,也没能从苏武紧握的手中拔出。

“死心眼!”卫律恶狠狠地骂了一句。

不大一会儿,匈奴随员就领着大夫飞奔而至。

大夫翻身下马,立刻上前查看。没过多久,大夫就胸有成竹地对卫律说:“赶紧命人在这儿挖一个土坑,在坑里点上火!”

士兵们在卫律的命令下,马上挖坑的挖坑,捡干柴棍的捡干柴棍。在大夫有条不紊地为苏武处理伤口的过程中,一个点着了火的土坑也很快完成了。

“将人架到坑上方!”

随着大夫一声吩咐,已经面色苍白没有了气息的苏武,被几个人架着,悬在了火坑的上头。

大夫用手不停地拍打苏武的背部,啪啪啪,这急促又有节奏的拍打声,听得人心里一阵阵紧缩。

时间凝固了一样,常惠的双眼不敢离开苏武半会儿,似乎只要他的目光移开,苏武就会命归黄泉一般。

大夫紧张而有序地做着或拍打或轻按的动作,不一会儿,在大夫的努力下,只见苏武胸部的刀口处,开始向外流出黑色的瘀血来。血滴落在火坑里,发出嗞嗞的响声。

“只要瘀血一流出,他的命就保住了。”大夫这阵子松了口气,对卫律说道。

一直弯腰观察苏武状况的丁灵王卫律,听了大夫的话,这才感觉到腰眼酸痛难忍。他一屁股跌坐了下去,长长地嘘出一口气。

太阳不知是什么时候落下去的,西边天际已经抹上了血一般的晚霞,夕阳下枯草遍地的原野通红一片,似要燃烧起熊熊大火来。

滴完了瘀血,匈奴士兵将苏武平放在一处有着厚厚干草的地方。这样过了好长时间,本已断了气的苏武,蜡纸一样的脸色渐渐地泛起了一些活色,鼻孔里也有了一丝微弱的呼吸声。

见苏武慢慢地恢复了生机,常惠的泪水一下子如泉涌一般,扑簌簌地往下淌。

卫律又气又无奈地对大夫说:“给这犟驴留下些治创伤的好药。咱们走!”

卫律说完,翻身上马,带领他的随员,迎着最后一抹晚霞,消失在草场的坡下了。

常惠等人用车把苏武拉回到住宿的营帐里。

夜,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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