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在此时,已不值一提
当我走在春天的西岭街
有的落花已成为流水的一部分
有的故乡已成为回忆的一部分
当我低着头,路过山峦,村庄,湖泊和几株长满嫩叶子的老柳树
走向更深更绿的田野
我们爱过的人
已消失在更远的远处
晚秋
亲爱的鲁米先生,此刻秋意正浓
时间从不曾亏欠什么
挽留什么
趁着夕阳没有变换形状
我去拜访李叔同故居
一百多年过去,他仍在沉思
白墙上,赫然在目的,是“悲欣交集”
亲爱的鲁米先生,一念放下,万般从容我是站在一地秋风里
我想起一些故人,一些往事
每个人的一生
都是一部早已写好的剧本吧
只是我们深陷其中,浑然不知。恰如他前半生浪迹燕市,后半生晨钟暮鼓这会不会就是一种宿命呢?
亲爱的鲁米先生,二〇二〇年就要过去了我们会不会在人群中相逢
亲爱的鲁米先生,再见。你好
白墙补记
那些空白,可以再辽阔一点儿吗?
每次面对一堵白墙的时候
我总是希望,那些空白
可以再多一点儿,再多一点儿
这样我就仿佛可以置身于
遥远的荒漠,或是无垠的草地
重返南方后的夜晚
我有时也会坐在一盏枯灯下
面对一张白纸,长久地出神
我总是无法预料,我将要在那巨大的空白中,写下些什么
直到窗外的曦光
就在这样的空白中
一点儿一点儿加深
最先传出鸟鸣的,一定是
院子里那株白玉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