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池却换了话题,他掏出一张纸,递给花竹。
“这是什么?”花竹不敢点灯,他担心窗户上映照出两个人影被发现,于是坐到窗边,借着昏暗的月色瞧。
方池见他缩在窗户边费劲巴力地读,心中不忍,一骨碌爬进床帐里面躲了起来。
“现在行了吧?”
方池放下幔帐,往里面躲了,花竹这才取了油灯,坐在桌边看了起来。
他手里拿着的纸,是一张身契。
“这是青莲的?”
青莲是严管家的侄女,也是这个院子里的女使。
“对,她人呢?”
“我怎么知道?”花竹往窗外看了看,“你怀疑她?”
若是青莲,那确实不会被发现,她整日在院子里面出出进进,花竹的房间也偶尔由她来收拾打扫。
“她回花家了。”
“花家?”花竹收回目光,看向方池。
随即他想起,方池所说的花家,应该是镇江花家,也就是花竹的爷爷奶奶家。
那里算是青莲的娘家。
青莲此女,是严管家的侄女,本名唤做严二姐,曾是伺候花竹奶奶的一个女使。
严管家虽然人在临安,但镇江的花家,却是他的弟弟在管家,花常两家用亲兄弟作为管家,故而两家算是熟悉。花竹父母的婚事,便是两家的管家给撮合的。
知道此事的人不多,花竹狐疑地望向方池,“青莲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方池并不回答,他的手一下下敲着自己的膝盖,反而说起另外一件事来:“我来之前,给吴大郎换牢房的那个狱卒,自杀了。”
他盘腿靠在床头,显得十分散漫随意,“而且,吴大郎认下了杀害简乔的罪名。”
花竹心中震惊,栽赃自己或许常家可以办到,但买一个狱卒的命?
常家一定和更大的势力有所牵连。
花竹还未来得及答话,就听到几下敲门声。
秋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花少爷,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花竹猛地望向床帐里的方池,摆手示意他不要动。
方池轻轻抖开被子,躲了进去。
花竹开门跟秋姨问好,秋姨看了看常家二老房间的方向,显得有些为难地道:“老太太担心你晚上读书伤身,说是已经不做官了,不用这么拼命的。”说完又拍了一下花竹的肩膀,低声道:“快熄了灯睡吧,那边瞧着呢。”
花竹吹灭了蜡烛,坐回床上。他和方池离得很近,没了灯光的房间忽然暧昧起来。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起了之前的话题。
“你要给我的?”花竹指了指那木箧。
方池点头,“还请你收下。”
花竹斟酌了半晌,说道:“我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