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学期开始了,丫蛋、二蛋和柱子、妞妞都去上学了。二狗又少了两个玩伴。
现在的二狗其实已经不再想玩那些幼稚的小孩玩那些无聊的游戏了,他一心只想着去读书。他越是学习,越是觉得自己的知识太过贫乏,对知识越是渴望。
二狗决定要去城里一趟,一来见见世面,二来找个读书的机会。但是他怎么跟二婶说呢?她指定是不同意的呀!
有了,二狗决定找个借口,就说是去舅舅家和姑姑家还钱,他想姥姥了,顺便在姥姥家住些日子。
果然,二婶就同意了。二狗虽然傻,路还是认得的,小的时候就经常跟他娘去刘家庄的舅舅家。反正这十里八乡的地广人稀,一个穷小子走个亲戚也没什么风险。
这天一早,二狗吃过早饭,又做了些热的饭食放进空间里,大概够他吃上十几天了。
他把二婶给他的一千块钱也放进空间,穿着那身破衣服(好衣服放在了空间里),身上只揣了几枚硬币,拄着龙头拐杖,背了个小包袱(这完全就是掩人耳目的道具)就上路了。
他先去了刘家庄。刘家庄离李家村也不远,大约七八里地。二狗用了一个多小时就赶到了。
二狗的姥姥家住在村头,姥爷已经去世了,姥姥周氏今年六十四岁。二狗有两个舅舅,大舅刘大虎,今年四十二岁,妻张兰英;二舅刘二虎,今年三十九岁,妻白素梅。
大虎家生了一子一女,长女春桃今年二十岁,去年就嫁了人;还有一个十八岁的儿子春富,还没有说上亲事。
二虎家生了两个儿子,长子春贵今年十七岁,次子春荣今年十四岁。
两家都过得都不算宽裕,孩子都成人了,两家还住在一个院子里。
主屋一共四间,大虎和二虎夫妻住在主屋,大虎家住在东户,二虎家住在西户。孩子和奶奶住在边屋。二狗娘回娘家的时候就跟周氏住一起,二狗就和他的表兄弟们挤在一起。
二狗虽然比他的表兄弟们都要大,但是,因为他傻,所以大家都欺负他。只有春富这几年懂事了,心里可怜这个傻表兄,不再欺负他了。
因为家家生活都过得不宽绰,二狗娘回娘家的时候总不能空手,侄子们都小,多少得带点糖果、点心逗逗孩子。而姥姥也得弄一两个菜招待招待女儿和外孙,至少也要炒个鸡蛋吧。
以前是姥爷在世,老爷子当家,女儿和外孙子回家自然是贵客。这老爷子一走,周氏也就失了依靠,虽然还在一个院子里住着,其实早已分了家。
老太太自己单独开伙,自己做饭洗衣,两个儿子每家一年给老太太四十斤小米就算完成赡养任务了,老太太有时有个头疼脑热的只能扛着。
现在都是儿子主事,老太太一点家也不当,手里也没个经济来源,女儿在娘家吃顿饭都很困难。
虽然刘家庄离李家村很近,这几年二狗娘只有在遇到红白事或逢年过节的时候才回趟娘家。二狗又在外面扛活,来得就更少了。
上回,二狗他爹出事后,周氏和大虎带了二十个鸡蛋一起去李家村看二狗,大虎知道他拿鸡蛋老婆肯定不会同意,也就没有跟她说。
刘大虎回来后被张兰英骂了好几天。她当着刘大虎的面骂周氏:个老不死的,胳膊肘子往外拐,我好不容易攒了点鸡蛋准备给春桃月子里吃的,她都偷去了送给那个傻子吃,再吃也是个白痴!老头子都死好多年了,她咋就不死呢!
张兰英虽然是在屋里骂的,但声音很大,周氏在院子里都听得清清楚楚。她其实就是要周氏听见。
老太太被骂得不敢出门,躲在屋里哭了好几天。大虎本来怕媳妇,也不敢吱声。
以前为李老实来借钱的事情,大虎就被他老婆骂过一回。
本来周氏是住在老大家的边屋的,因为拿鸡蛋的事情,被老大媳妇撵出了边屋。她说他们和老二家都是三间边屋,老太婆凭什么就住在她家。
大虎也被她闹怕了,只好在旮旯里给周氏搭了个窝棚,老太太躲在窝棚里苟且度日。砌了个灶台还是露天的,要是下个雨,就没得吃了。
这些事,二狗是不知道的。他有几年没来姥姥家了。以前他傻,好多事情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根本没有印象。
二狗进了姥姥家的大门。看见周氏正在院子里晾衣服,身体已佝偻得不行。
“姥姥,我来了。”
周氏停下手里的活,看见二狗拄着拐杖,眼圈一红:“孩子,你咋来了呢?快让姥姥瞧瞧,你的腿咋样了?”
“姥姥,我的腿已经好了。”
老太太也不敢把二狗往屋里领,就拉了个凳子,让二狗在院子里坐下。
她拉着二狗的手,看着他身上的破衣服,想到她死去的女儿、女婿和失踪的大狗,不由地就抹起了眼泪。
“二狗啊,你的腿真的好了?怎么还拄着拐啊?是不是以后都要拄拐了?”
“姥姥,我的腿已经不疼了,但是拐还是要拄一段时间的。以后会好的。”二狗相信,他以后一定能把自己的腿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