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怡磊的脚步顿了一瞬,冷着脸没有回话。
陈默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哀求:“杜怡磊,你先别报警,我有话跟你说。你听我说完,再决定报不报警,好吗?”
杜怡磊总算是说话了,不过却与陈默的问题无关:“先去医院,你现在受着伤,不要再说话了。”
杜怡磊的脸色实在太过于阴沉,陈默怕再多说激怒了他,便闭了嘴。
好在这匕首没有被童画拔出来,陈默不至于失血过多而晕倒,只要一直在杜怡磊身边,总能阻止他报警的。
陈默的运气还算不错。
腹部的伤口虽然看起来吓人,却并没有伤及脏器,也没有伤及大的血管,做了CT,腹腔内也没有大出血,可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就是拔刀的时候狠狠的疼了一下。
伤口缝了好几针,打了破伤风,处完半躺在病床上,被医生告知,表皮的伤口五至七天就能愈合,但要完全恢复,估计得三四个星期。
医生走后,陈默看了眼坐在病床边的杜怡磊。
还好,这家伙基本上一直在自己的视线内,应该是没有报警的。
杜怡磊见陈默没有什么危险,脸色终于是缓和了下来,从兜里掏出了手机,拿在手上按了按。
陈默一把抓住杜怡磊的手,轻声喝道:“杜怡磊!”
杜怡磊抬眼看着陈默,眉头微皱:“我是想打电话给班主任,帮你请假。”
陈默收回手,讪讪地笑道:“这么晚了,不好打扰她,明天再请假是一样的。”
杜怡磊将手机收了起来,低头沉默着。
一向硬朗坚强的眉宇间竟有了一丝疲惫之意,良久才开口说话,语气仍然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你一定觉得奇怪,为什么我一直如此记恨童画和他的母亲,为什么从来不肯放弃任何一个算计他们的机会,甚至有时候,有些不择手段。”
陈默没有回答,他知道为什么。这也是一直以来,他从来没有对杜怡磊改变看法的原因。
杜怡磊低头,盯着病床上洁白的棉被,视线却仿佛是穿过了实体,回到了遥远的过去。
“我妈妈刚认识我爸的时候,他还是个一穷二白的小子,除了满腔热血,什么都没有。我妈妈却是义无反顾,陪着他走过了那一段最艰难的日子,用自己的存款帮助他白手起家。”
“为了和我爸结婚,我妈和家里人闹翻了。我出生的时候,家里住的房子还是租的,日子过得捉襟见肘,有时候连奶粉钱都不够,是我妈妈抱着我,厚着脸皮,一家一家的去找亲戚们借钱。”
“一直到我七岁那年,我爸的事业才终于有了起色,家里住上了新房子,买了新车,有了存款,不用再看亲戚们的脸色。”
“我七岁生日那天,我爸打电话说单位有事脱不开身,没有回来。我妈妈买了蛋糕和礼物,独自为我过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