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简,我们并不是一起的。”
“哥?”
“从最初开始,这就是一个交易,你忘了吗?”白斯平静地说,“你帮我进入柏丰,而我把自由、人生、以及你的爱情,都还给你。”
如今,他已能做到这点,那就意味着交易快结束了。既然如此,后面的风险,他不该再牵扯白简。
白斯是如此认为的。
然而,他错了。
白简霎时反问:“但在交易之外,我们也是家人,不是吗?”
“家人”二字从白简口中说出来,极其生疏,令白斯也不禁一愣。
白简握住白斯的手,初次坦诚自己的心意。
“从小到大,你是家里唯一对我的好的人。每次生病,只有你会来看我。每次受委屈,也只有你会偷偷给我买糖。”
那颗糖,白斯从不给白彦,只给白简。
这让备受冷落的白简格外幸福。
“那个家里,谁都偏心白彦,只有你是偏心我的。你是我一个人的哥哥。”
哪怕白斯的偏心微不足道,也让白简心生暖意,没有跌倒在那冰冷的家族关系中一蹶不起。
可仔细想想,这么多年里,谁又会给白斯一颗糖呢?
没有人生来就不需要爱,而白斯一直都在目睹爱,却无视爱。
这并不是一个正常的举动。
白简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的哥哥总在孤独行走。并非不需要爱,而是习惯了爱是交易、是价值、是有条件的等价交换。
白家给到白斯的“爱”,从没有一分是无需回报的。
所以,白简温声问道:“哥,我知道自己很没用,但你能不能在这种时候,也稍稍依靠一下我呢?”
方才在理疗室内,即便白斯疼得咬紧牙关,脸色煞白,他都不愿靠倒在白简怀中寻求一丝安慰,更不愿发出一丁点痛苦地哼声。
白斯的心是一扇封闭的门,唯有用力敲打,才能听到微弱的回响。而再继续放任不管,恐怕连回响都会消失。
在白家长大的他们,一个渴望爱,一个放弃爱。
病态的心理令白斯从不期待得到任何情感上的慰藉,但此刻,白简的一番话触动了他的内心。
他手中的苹果未曾咬下,随着时间变色,逐渐难以下咽,就像他胸膛里那颗渐渐氧化的心一般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