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你和白无常。”陆回说,“从灵魂角度上来讲,你们两个是同一个人,地府不会出错,也没有骗你,这个我可以给保证——但我觉得,你现在不会太爱听这个事情。”
白无辛撇撇嘴,别开脸,他确实不想听这个。
他很倔地坚持立场:“我没有那么洒脱。”
“的确很少有人在那种情况下还能选择乐滋滋地活下去。我理解你,我现在也不是非要你接受你们是一个人的。”
“我也确实该跟你说一句抱歉。”陆回说,“你的这一生我都知道的,我都事无巨细地看过。只是我觉得,你自己的一生你自己清楚,你更需要知道作为白无常的事,我才一直在说白无常。是我做得不对,我跟你说抱歉。但是,你这辈子也很辛苦,两辈子各有各的不容易,没有谁高谁低。所以,不用觉得自己比不上‘白无常’。”
白无辛沉默了很久。
清晨吹起了夏风,再也吹不起漫天的黄土和饥饿。
有一瞬间,白无辛觉得梦里的饥荒离自己很近,也很熟悉。
但他不是梦里的“阿一”,他永远无法对着那般的苦难笑出来。
陆回这一路上对他的好,现在对他说的话,或许也并不是对他说的。
他没有白无常的过往,他的今生是今生,梦里的一切也让他陌生。
灵魂是一个,但过往不同,性格不同,那还算一个人吗?
白无辛捏着遮阳的伞,藏在袖子里的手握紧成拳,指甲抠住皮肉。
他不知道。
陆回看着他,他看着陆回。白无辛张了张嘴,只说:“回去吧。”
白无辛说完就走,往郭勇明家里去。
他不想对此发表任何意见了,他到底是不是白无常,前世那个到底算不算他——去死吧,他一点儿都不想再思考这个破事儿了。
他很累,累得想死。
“等等。”
陆回突然说。
白无辛回头。
陆回不知从哪儿掏出一袋子雪糕来。
一袋子小布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