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我听到身边一个睡袋,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回头一瞅,是大瞎马。
大瞎马哪怕进了睡袋,浑身还是捂盖的严严实实的,一寸皮都没露出来:“小先生,俺睡不着,要不咱们聊聊天。”
这大瞎马体力也是过人,累了一天了,还这么精神。
我瞅着他层层遮掩的脸,还来兴趣了——也不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真能活着下山,可一定得看看。
我就问他,对雪观音,还知道多少?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雪观音随时会过来弄我们,我想知道,她到底还有什么招数。
那些什么爬爬胎,保不齐也是她捣的鬼。
她就跟抓住老鼠的猫一样——在暗处耍弄我们呢。
大瞎马一直戴着手套的手伸到了火边,一边烤一边说道:“俺听说,她就是个女疯子,还听说,她跟她结仇的话,她倒是不急着弄你,而是先慢慢玩儿你。”
玩儿?
事情怎么往奇怪的方向发展过去了?
大瞎马倒是浑然不觉,跟没信号似得发了会儿呆。
这是个啥慢性子啊?你缓冲呢?
我催他,他才接着说道:“就拿以前一个例子来说吧。”
原来,有一个有钱客户,花了重金,托了人,请雪观音给他把对头的风水给破了。
水观音可以说是风水师里的赏金猎人,不声不响就把事儿给做了。
可有钱客户觉得这事儿这么简单就办成了,不能够吧?
哪怕对头真的倒了霉,他也觉得这事儿就是凑巧了,拒不给雪观音尾款。
雪观音当时也没说啥,转身就走了。
但是那个有钱客户自此以后,就倒了霉。
一开始,他身上出现了很多的抓痕,显然是女人的尖指甲挠出来的。
他老婆还以为他在外面招惹女人了,还挺生气。
可有钱客户左思右想,哪怕出去找女人,自己是金主,谁敢挠自己啊?
很快,那个有钱客户身上的抓痕越来越多,越来越深——甚至能透过破碎的皮肉,看见白森森的骨头。
剧痛钻心。
那个有钱客户赶紧找人给看看,人家一瞅说你这是沾染女怨鬼了。
所谓女怨鬼,是被男人哄骗之后又抛弃的女人,这些女人死了之后,失去神智,就跟李莫愁一样,觉得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得而诛之。
而有钱客户自己家里的风水被人下了一个“粉红煞”,用胭脂花粉在衣橱底下做了局,专门吸引女怨鬼。
有钱客户求解,可来了人一瞅就不敢了——雪观音下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才敢动。
有钱客户只好赔了一大笔钱,求雪观音放他一马。
可雪观音说晚了,我原谅你,那些东西也原谅不了你。
最后那个有钱人疼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天,一天折磨没少受,是哀嚎着死的,死的时候,别说皮肉了,骨头上都是锋锐的抓痕,在场的没有不说造孽的。
做局——那不是跟对付我的手段一样?
大瞎马就告诉我,因为她不喜欢亲自动手。
她最珍视的,就是自己那双带着雪花痕迹的手,把这双手看的比命还重,所以,这双手要保持的跟雪一样干净,绝对不会让自己粘上一点血腥。
难怪呢——她那么大的本事,却不亲自来弄我,而是大费周章,去引蜘蛛,引雪伥鬼,来借刀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