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的阴霾天散去,天东南深阔幽长,九鼎仙鹤盘旋之处金光碧闪。
敷落醉醺醺回云起宫时,沈玉川刚起身,褚楚说是有些低烧,但除了脸色有些苍白,看不出身体有何异样。
“师尊在上,弟子请师尊安。”
敷落恭敬的直身下跪,身姿挺拔,眉宇间有几分与生俱来的傲气。只是这回不同往常,她手持灵旨敢怒不敢言,活生生像极了圆鼓鼓的河豚。
“这是何物?”
沈玉川假装一无所知,葱白似的指骨在筷子间动了动,他天生胃腹弱,其他神仙早已辟谷,他却仍需少食多餐。
原本忧心敷落食欲不佳,偏生今日心悸胸闷,一时间呼吸又有些粗重。
敷落起身,将灵旨轻放在桌上:“师尊坐在宫里都能运筹帷幄,岂会不知这是什么?”
“原来是来问罪的。”
沈玉川声音渐冷,有些嫌弃的挪开眼。
“落儿不敢。”
“那你来做什么?”
她回家睡觉,过来打个招呼啊!
鱼肉置于盘中有几分冷了,敷落悄悄内力给他温热,想起师弟褚楚平日殷勤的模样,小脑瓜快速转了转道:“落儿侍奉师尊休息。”
看她也不像要干好事的人,沈玉川冷哼一声,阴沉着漆黑的眸,彻底放下筷子:“我有手有脚的,需要你侍奉什么?”
闻言敷落张张口,没敢继续说话。
她个倒霉催的,指不定哪句话会惹祸,还是慎重为好。
“罢了,你下去吧。”
“那这个?”
敷落指指灵旨,观察沈玉川的意思。
沈玉川道:“天帝下旨赐婚,你只管谢恩便是。”
虽早知师尊与宗主商议过册立少宗主的事,却想不通此等破事会落到她头上,敷落执意问个明白:“这可是师尊的意思?褚楚才是宗主亲传,落儿不若褚楚用功,只想留在师尊身边侍奉……”
她说的不错,褚楚真身上古神蚌,真真切切的灵体,比她不知强多少倍。
不过未等她说完,沈玉川有些不适的闷咳了起来:“他既已禀明天帝册立你为少宗主,自然有他的道理,你不思进取还敢说出来,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阴谋!都是阴谋!她想不通这一切对他来说,到底有什么好处?!不能因为师尊是厌辞宗主的亲弟弟,就这么对她特殊照顾啊!对褚楚多不公平!
敷落紧紧抿唇,在跪与不跪间徘徊。
沈玉川瑞凤眸中具是她耍的小性子,眼看她这么大了还不成个气候,实在头疼,只得耐心解释道:“西伯昂是天界新贵,身后有整个烛龙族,你与他不日成婚是门好亲事。以后有他在你身后支撑,你做少宗主乃至厌辞宗主,会多一方势力服众。”
“师尊何时也当起月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