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阙眉眼微凉,几次躲开姜宁扑上来要抓他的手。
那俊秀的眉宇之间,影影绰绰挂着几分不耐烦,盯着阿堇的眸子也满是凉意。
姜宁勉强站稳身子,踉踉跄跄扶着椅子,眸子里,满是破碎的光:“阿显哥哥,你救救阿堇吧,宁儿求你了。”
她上次这样低声下气的求人,是她爹爹不许她嫁给阿显哥哥。
她跪在祠堂里,求了整整一日,茶饭不思,只求爹爹松口。
这一次,是为了阿堇。
可她骨子里的倔强不许她下跪,更不许她跪阿显哥哥。
誉堂眼观鼻鼻观心,无奈的摊手:“得了,我来瞧瞧吧,姜姑娘你也别哭了,收收那泪珠子,妆都哭花了。”
“我,我不哭。”姜宁胡乱擦掉脸上的泪,近乎乞求的看着誉堂:“只要你能救阿堇,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得了吧。”
他哪敢让她乖乖听话啊,这要是被她那个该死的爹听见,他还能有好下场?
“嘶,不过这毒,委实奇怪啊。”
誉堂探着阿堇的脉搏,眉心时不时皱起。
他行医多年,还从未见过这样的中毒症状。
要死不死,要活不活,好像生与死只在一念之间,但这一念又不知从何处而起。
沈南桑环胸站在一边,视线慢慢落在阿堇眼尾那团不明显的暗红上。
这毒,很棘手。
“这到底是个什么毒?”誉堂面色愈发凝重:“她这脉象,怎的时好时坏的。”
“是‘梅安’。”沈南桑自顾自找了个凳子坐下,小手托着腮,懒散的打着哈欠。
“梅安?”誉堂抬头:“那是什么?”
沈南桑认真想了想,试探性的解释:“就是一种能让人处于一会儿死,一会儿活的状态,当事人活在这世上的每一秒都是极致的煎熬。
这毒越拖越晚,她就越难受,到最后她会呼吸困难,全身浮肿,脏器腐烂而亡。”
姜宁被吓傻了,不敢置信的看着沈南桑:“有,有这么严重吗?”
誉堂也皱了眉:“梅安?这是个什么毒?怎的从未听说过?”
“专人专用之毒。”沈南桑下意识抬头去看陆阙,笑眯眯的看着他:“你知道这个吗?”
陆阙怔愣一瞬,不解的摇头:“从未。”
“连陆显知都不知道……”沈南桑骄傲的嘟嘴,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儿:“我果然很厉害。”
陆阙:“……”
誉堂:“……”
说起来,沈南桑之所以对这毒如此了解,还得归功于弃不勤。
专人专用,那个专,指的便是弃不勤。
这毒是他手底下的人研发出来,只供他一人专用。
她上辈子见过一个中了梅安,没有解药含恨而死的人。
那人死的时候,肚子鼓起好大,活像个足月待产的妇人,仿佛只要碰一碰她,她便会爆开来。
这毒最显著的特征,便是中毒者眼尾处若隐若现的那抹暗红,细细去看,像极了梅花的形状。
沈南桑指着阿堇眼尾处那一朵若隐若现的梅花印记,淡淡抬头:“看见没,就这个,中了梅毒的人,就会这样。”
虽然不知道阿堇是怎么惹到了那位,不过弃不勤从不轻易使用梅安,能让他用此毒者,大多是真将他惹怒了。
沈南桑眼观鼻鼻观心,盯着阿堇看了须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