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永安如实道:“喻家于我们有大恩,这些东西,实在不需要。知道您惦记我们,就?已经很欣慰了。”
“林阿姨抚养我哥,也不容易。”喻时九不想同他太拘礼,直接坐上沙发,直言道:“可能外面有些风言风语,让您对我有成见?。”
“万万不可。”林永安犹豫片刻,坐在他身边:“您都亲自来拜年了,我怎么会有成见?呢。”
喻时九不顾他的话,只接着?道:“我小时候的确是不听话,对林阿姨,对我哥,都不好。不过人总会变的,现?在我们一家人过得很好。”
林家以往原本是书香门第,林婉清那场劫难让他们曾经备受指点,两个大学教授为?了给?女儿鸣不平,打官司,不仅掏空了家产,还在金砂州被打成重伤。
最后无?果,只能回到滨海。
来往的亲人们,一半怕惹上事,一半看他们落败,孤立无?援。
林婉清的精神受到极大的刺激,加之?生?产时腹死胎中,救急和住院,身体?也需要源源不断的钱。
突然在一天深夜,一夜白头的林永安收到一个人送来的包裹,里面是三十万的现?金和一封信。
信上大约指明了那个负心汉的背景不是他们可以抗衡的,另外为?他们指出明路,姓闻那人常在河边走,不会不湿鞋,先稳定当?下,拿上钱,安心把女儿的病养好。一切来日方长。
等他看完信,再去找人,已经不见?踪影。
直到林婉清在庙里吃斋念佛,结缘了喻家的大少爷,他们才?知道,当?初那三十万的救命钱,是喻家送来的。
他们不求回报,没有留下名字。
这份恩情,林永安一直没忘。
甚至在这件事过后,他任职的大学,原本已经委婉地用影响学校的声誉来劝退他和夫人,等林婉清能出院之?后,竟也打来电话,说事情已经过去,等他们回学校任教。
这些喻家从未提及过,林永安和夫人也都能猜到,是谁的恩情。
这种新春的时候,喻时九这个在喻家从小名正言顺的少爷来拜年。
不管怎么看,态度如何,都已经是一份惦记了。
林永安抬头去看坐在身边的少年,穿着?青春洋溢的运动衣,周身的气场丝毫未减。
有一股浑然天成的成熟和藏锋般的锐利。
十七八岁的青涩在他面上完全找不出来,这成熟锐利与他年轻的脸太过违和。
以至于他说的话,都无?端多了一份真实和力道。倒不像是逢场作戏的客套。
“林爷爷不用怀疑我。”
喻时九放缓语气说:“我没别的意思?。我哥这两天忙坏了,还临时出差,熬了通宵赶回来,正在休息,所以没能及时来看望你们。他走的时候,特意嘱咐我,要给?你们打电话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