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跟舒荷提什么钱的事情,所以也用不着让原峥借这份钱了,舒荷和原峥讲了这事,原峥正在低头择菜,闻言没什么反应。
舒荷也没有放在心上,接下来一段时间,有一就有二,他一周里几乎有三天都住在原峥家,伯母隐晦地提过这是不是有点不好啊?结果见舒荷听不太明白的样子,便闭口不说了。
到十二月份的时候,天气变冷。
小县城下了场雨,这场雨后寒冬正式来临,舒荷已经在原峥家里住惯了,甚至大部分时候都是在这里吃的饭,衣服也基本都拿过来了。
不知道关系怎么就拉近成这样,原峥几乎是默许,今天外面下雨,舒荷还要上学,但他赖床怕冷,起不来,这会儿在床上睁着一双清透的杏眼发呆。
原峥挺重视这小孩的成绩。
他看他再不起来就要迟到旷课了,实在没办法,将床头的衣服给他塞进被子里,算是哄着他穿衣服了。
在被窝里穿能热一些,不会漏风。
舒荷眨了两下眼睛,往被窝里缩了进去,过了好半晌,他穿戴整齐地爬出来,柔软黑发凌乱地搭在漂亮眉前,赤着白皙的脚坐在床边给自己穿鞋。
“今天雨好大。”
他边穿边咕哝道:“原峥你送我去吧,我在后面给你撑伞,不然我只能走路去了。”
原峥没异议,“嗯。”
他拿过早餐,在门口等还在洗漱的舒荷,没一会儿舒荷白着脸出来了,他冷得哈气,眼眶湿漉漉的,一坐上单车就往原峥身上贴,还把一只手塞进他衣服里保暖,另一只手撑伞。
原峥没说什么,就这么由着舒荷,等到学校,他注意到舒荷的早餐都冷了,在袋子里蒸发了一点水蒸气。
“我进去了,路上注意安全哥。”
舒荷有时候叫原峥哥,有时候叫原峥,基本没什么规律,原峥听着,在原地站了会儿,还是没忍住掏钱给他,顺手把冷掉的早餐拎了过来。
“去食堂买点热的。”原峥说,“这个冷了,别吃了。”
舒荷圆润的杏眼睁大,上前把早餐抢了回来,指指点点地说还没完全冷掉呢,他现在捂着还感觉有点热热的,能吃,不能浪费。
末了把钱塞回去,舒荷转身就溜,十二月的寒风吹拂在他柔软的发尾上,有点长了,他的伯父伯母完全想不到要带孩子去剪头发的。
原峥站在原地,抿直唇线,按着手里的钱。
———
自从天变冷,别说是班上的走读生,就连住宿生都偶尔会迟到,舒荷来的时候,陈望青竟然都还没到。
他慢舒荷三分钟,是跑着回教室的,一坐下陈望青就发出被冷死的声音,“外面风好大!受不了,小荷你今天竟然比我起的都早,又是你哥送你来到?”
舒荷咬着有点冷掉的肉馅面包,轻轻点头,陈望青翻出下节课要用的课本,然后在衣服兜里搜了搜,摸出两颗糖给他。
“喏。”
水果糖。
舒荷接过,抿着柔软的小酒窝笑,说了句谢谢,陈望青还是那句一声哥哥一生兄弟,摆摆手表示不爱听这俩字,舒荷也想给他分享零食,所以下了课,就拿出了自己攒的一点小钱,去小卖部买了饼干。
他塞给陈望青,陈望青没看到时还琢磨着这什么呢,结果瞟了眼手心见是小饼干,表情就不由稍微变了一点。
陈望青不爱让舒荷破费。
他家里条件比舒荷好些,天天都有零花钱,可是舒荷就不一样了。
是个寄人篱下的小可怜。
陈望青咬着牙,攥着小饼干都不好拒绝好意,他思来想去想得脑袋都破了,也想不出一个可以自然给人送钱的理由。
他每天都有零花钱,可以分一半给小同桌的,可是小同桌肯定不会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