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慈薄唇轻抿,好半天后才道:“我的任务是这次行动中保护圣上的安全,以及唤醒圣上。”
谢颜便看向他,示意他解释。
温慈从头说起,“这件事其实也很简单,皇后怀孕,一旦诞下皇子便是大仁第一个的皇子,他又是嫡子,必然会成为太子,可是他身上流的是刘家的血……
”
“可是,圣上还年轻,皇子还会出生……”她说到一半,便止住了。
“皇宫太复杂了,圣上和刘家都不会冒这个险。”温慈接着说道:“所以刘国舅便想着先下手为强,直接对圣上下手,让这个孩子成为唯一的皇嗣。”
谢颜一边听着,一边暗自点头,诚然,一旦让这个孩子坐上太子之位,那等于是将江山送到刘家的手中。
“等等!这么说,你们早就知道刘国舅的计划了?”谢颜问道:“还是说你们……也参与了?”
温慈颔首,“刘国舅蛊惑皇后娘娘给圣上下毒,这件事我们早已知晓,只不过他下的毒见效缓慢,差不多会在皇子出生的时候再发作。”
皇城司的眼下遍布整个上京,刘家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在刘家管事秘密找药的时候,他们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不过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并没有张扬,甚至还搭了一把手。
那毒让圣上日益消瘦、食欲不振,最终陷入昏迷,这样一来,没人会对此起疑。
到时候再捏造一个圣上是忧思过度的缘由,便可糊弄过去,而刘国舅也有充足的准备时间。
但宴徐行这边却不能由着他,在得知此事后,便提前商讨了计划,准备将计就计,让药突然发作,打个他们措手不及。
甚至为了引刘国舅上钩,圣上还将宴徐行调离上京,给刘国舅制造出一个“千载难逢”的假象。
“这也太冒险了。”谢颜道:“若是一个不好,圣上岂不是很危险?还是说昏迷的那个人不是圣上?”
话本子里不是常说吗?大人物都有一个极其相像的替身,遇到危险的事便让替身代替?
“不。”温慈无奈道:“昏迷的人确实是圣上。”
用圣上的话说,有些险是必须要冒的,半真半假最容易教人相信。
“不过真要朕假装昏睡几天,朕确实做不到,那太医院可不是吃素的,你们还是直接给我下药吧。”圣上如是说,“朕怕睡到一半,会忍不住睁开眼。”
看来圣上也知道自己性子急躁,装不了,干脆就选择直接昏睡过去。
谢颜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这圣上对宴徐行和温慈未免也太信任了些,她又看了一眼温慈的伤口,问道:“那你的伤?”
“是太后的人下的手。”温慈抚摸着胸腹上依旧隐隐作痛的伤口道:“是‘黑雀’”
圣上昏迷后,他根据事先的安排戒严皇宫、寻找“凶手”,等他回去的时候,刘国舅的人以“护主不利”的罪名捉拿他。
他当然不愿意束手就擒,便在手下的掩护下“逃离”了皇宫。
其实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等他顺理成章离开皇宫之后,便可以寻求朝臣相助。
他第一个人找的就是谏院谏议司马詹。
奈何司马府的外面守了一堆人,他被偷袭受伤,情急之下才会跑到秋月楼,又被徐飞月所救。
之所以这么肯定太后动手了,是因为刘国舅掌握的侍卫司虽然也有些权能,但只能作为护卫之用,而伤他的人出手狠辣,不拖泥带水,招招取人性命。
这种出手方式像极了他们皇城司的习惯,也就只有太后手下的黑雀可以一较高下。
“太后啊。”谢颜感慨道:“太后娘娘之威名依旧不减当年。”
对于谢颜等人来说,对太后的感觉很复杂,一方面太后身为女子却能稳坐前朝十年,当为女子之典范。
另一方面也因为太后的强势,导致刘家的野心逐渐膨胀,刘家人仗着有太后撑腰屡次犯下大错,为祸一方。
现如今,太后之名依旧在民间传播,谢颜每每听说,都觉的太后若是出生在一个普通的世家,有着宽厚仁爱的父母兄长,她定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女子,而不是受家族的连累。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温慈站起身来,对谢颜抱了抱拳道:“多谢弟妹照顾,我得先走一步。”
“你身上还有伤,能做的了什么?”谢颜拦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