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从未升起的念头,在这一刻凭空滋生:他想让时窈穿上更华丽的嫁裳,为了他。
然而下瞬,一道穿着喜袍的身影挡在了时窈面前,也挡住了他的视线。
萧黎眉目阴戾地朝段辞看去。
“王爷此番前来,若只是喝喜酒的,我与我妻自会欢迎,若不是……”段辞不知何时已将长剑攥于手中,如同守护珍宝的恶狼,冷冽地盯着萧黎,“便休怪剑下无眼。”
话落的瞬间,他举起手中长剑,锋利的剑尖指向萧黎的颈间。
瞬间,周遭侍卫也举起长剑,剑尖直指段辞。
前来参加喜宴的众人均被此刻的氛围惊到,有人低呼一声便朝外跑去,有人被吓得僵在原地,难以动弹。
侍卫看着逃离的人群,并没有追捕,众人见状渐渐大了胆子,匆匆忙忙地朝外跑去。
不过几息,热闹的院子冷清下来,除却冷肃的侍卫,唯余院落中央的三人。
萧黎望着距离自己不过几步的剑尖,许久突然笑了起来,他转眸看向时窈,语气诡异的温柔:“窈窈,你说,我该饮下你的喜酒吗?”
时窈垂着眼帘,珠翟一摇一晃间,她的声音平静无波:“今日是我与夫君的喜筵,还请王爷高抬贵手,放过……”
“三拜未拜,礼节未成,他算什么夫君?”萧黎听见她口中吐出“夫君”二字,再难克制胸口的痛意,沉声质问。
时窈沉默片刻,静静道:“若王爷未曾打断,此刻已经礼成了。”
萧黎陡然静默,他看着眼前望向自己时再无爱意的女子,喉咙忍不住紧缩了下。
无碍的。
萧黎心中想,她过往数年那般爱慕她,只要回到王府,朝夕相处,她定能找回当初对他的情意,他们也能回到从前。
“所以,你仍要嫁他?”萧黎哑声问,“一个侍卫?”
“我曾经也不过只是被王爷看不上的暗卫,”时窈说着,看向护在自己身前的段辞,目光柔了下来,“他很好,和他在一起的这段时日,我很开心。”
段辞握剑的手轻顿,本冷峻的神情也慢慢柔和。
时窈继续道:“我愿意嫁与……”他。
最后一字没等道出,再次被萧黎近乎慌乱地打断:“那他呢?你愿意嫁的这个人,你当真了解他?”
段辞指尖微紧,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时窈看向萧黎:“王爷这是何意?”
萧黎凝望她片刻,抬了抬手,立即便有侍卫从院外走出,手中抱着一个眼熟的木箱。
段辞的身躯僵住,怔怔看着那个木箱,脸上的血色骤然消失,呼吸也不觉放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