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第201章 初战告捷（第1页）

左人城乃是鲜于修礼起兵、建元鲁兴的城池，堪称是叛军的都城。自从葛荣收缩兵力、迁往东北方的望都城，左人城就成葛荣用来防御南方敌军的军事之城。此城由葛荣拜兄步六孤顺率本部六千兵马坐镇；其东北五十里外的高昌城也有六千兵马驻守，主将则是葛荣心腹将领郝长。两城一左一右，拱卫着北方的望都城；再加上留守望都城的一万人马的话，骁果军前方共有两万两千名敌军。

卫铉心知自己要是等到敌军集结于对岸再渡恒水，骁果军在抢滩登陆过程中必然出现重大伤亡，所以他决定连夜横渡恒水，抢先在对岸建立桥头阵地。

杨津明白兵贵神速，以及抢滩登陆的难处，见卫铉有此决定，立刻发动定州城军民沿河搜寻渔船、收集木板。

翌日卯时初，天光蒙蒙亮。十座以渔船为墩、上铺木板的浮桥横跨恒水两岸；一队队士兵正牵着战马忙而有序的踏上浮桥，向对岸行去。

左人城距离渡河的河段有四十余里，主将步六孤顺也在密切关注骁果军行踪，而且他在昨天上午就已经知道骁果军向嘉山北麓、恒水南岸开进。他接到消息以后，立刻让人通知留守望都城的主将葛煌、请高昌城主将郝长出兵助战；自己则是亲率五千兵马向渡河处赶来，试图将敌军压制在对岸。

此时的斥候已将敌军渡河的消息报给步六孤顺，他听了斥候的话，心中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因为按照常理来说，初来乍到的敌军应当休整一两天，以最佳状态迎接接下来的大战，可是敌军主将卫铉出人意表，竟然连休整都没有，便连夜搭桥渡河。

面对这种不按常理行事的敌将，步六孤顺只感到庆幸：庆幸自己来得及时，若是昨天晚些时候出兵；只怕自己到来时，敌军已经尽数来到北岸休整了。不过现在，他却获得半渡而击的天赐良机。而且他的军队自出发那一刻起，便以常规的方式行军，战斗力并没有受到影响，此时与成功渡河的小股敌军交战，定能获胜。

念及于此，步六孤顺令全军将士抛下粮草辎重，浩浩荡荡的向渡口杀来。

……

卫铉在一个多时辰前就接到斥候送来的敌情了，他得知敌军将至的消息后，暗自庆幸自己连夜渡河。可是他们昨天下午才到这片地域，尽管卫铉昨晚就在北岸部署了大量斥候，但是天地一片黑暗，斥候们即便是发现了敌踪、又不断将敌情送来，可斥候们还是估算不出敌军的兵力。

就在步六孤顺发动向这边杀来的同时，卫铉率领的一千五百名“武神军”和镇将若干惠的第二镇、镇将厍狄干的第三镇已经渡过恒水。第四镇镇将寇洛正在指挥将士上桥。

至于战力最强悍的第一镇反而排在第四、第五镇之后，原因就是原镇将韩轨升为屯田军检校军主了，而接管此军的检校镇副将段韶没有打过一仗。

当三支军队过了恒水，卫铉便和若干惠、厍狄干指挥占了一片高地，指挥三千五百名精骑摆下直指西北的锋矢战阵。

“将军，敌军已至六里之外，人数足有五千人左右。”就在三支军队布下战阵不久，一队斥候策马来到卫铉面前，队主单骑出列，上前报出了敌军的兵力。

“五千余人？”听到这个数目，卫铉不惊反喜。左人城虽然不是什么重城坚城，可城池终究是城池，那高有一丈多的城墙对于进攻一方极不友好。步六孤顺此番率领五千余人出战，也就是说城里只剩一千多名士兵了；只要他们将步六孤顺主力歼灭在此，那就不用攻坚了。

斥候队主抱拳道：“正是。”

卫铉冷静的问道：“敌军装备如何？”

“禀将军，敌军服色驳杂，有的士兵身穿铁铠、有的士兵身穿皮甲、有的只着布衣；他们手中的兵器既有战槊、长矛，也有短刃。”队主答道。

卫铉沉吟片刻，继续问道：“有骑兵吗？”

“敌军约有千骑，排在大军前方。”斥候队主答了一句，又说道：“不过他们的武器铠甲也是那般复杂，这支队伍看起来虽然较为整齐，可那精气神还不如我们的屯田军。”

“整支军队是否整齐？摆了何种战阵？”卫铉又问。

“将军，卑职着实看不出来。”斥候苦笑着拱手道：“因为除了前方的骑军之外，余者四千步卒很乱。”

“好事啊！”卫铉笑着回应了一声，语气轻松的旁边的若干惠和厍狄干说道：“既然敌军只有一千骑兵，整个阵容又杂乱无章，那我们当然不能给他整队的机会了；否则的话，会被雷劈的。”

“将军英明。”若干惠和厍狄干也不禁笑出声来。

一旁的将士本来是比较紧张的，可是他们见到三位主将谈笑风生，视敌军如无物，心态立刻好了很多，而大战前的紧张忐忑气氛也在这儿荡然无存。

“敌军在数里之外，想必也会止住脚步，摆下战阵逼来。若是任由敌军部署，对我军着实不利。既如此，那我们便主动出击，打他个猝不及防。”卫铉说完，向若干惠道：“若干将军，正面就交给你们第二镇了；你率本部将士歼灭这支骑兵，我与厍狄将军从两侧进攻。”

若干惠最喜欢从正面破敌了，再加上他对第二镇将士的战斗力极为自信；闻言大喜的抱拳道：“末将遵命。”

说着，便策马返回本阵。

“呜呜呜”的号角声中，三支军队立刻变阵，原为左翼的第二镇立刻变成列在前方的前军，而卫铉亲率的中军则是变成了左翼。

三军迅速变阵完毕，号角声又是一变，三支军队如离弦之箭，向前方杀去。

。。。。。。。

如卫铉所料，步六孤顺此时也已止步不前了。正在五六里外整队。而他摆出的战阵也是以骑兵为先的锋矢阵；只不过他的军队不像骁果军战兵那般强悍有序，整队所用的时间远比正规军多得多。而平原里的五六里路，对于全速冲锋的骑兵来说，也就是一刻左右的事儿。

就在步六孤顺抓紧时间布阵的时候，前方蹄声如雷，一支骑兵队如汹涌潮头，正气势睥睨向他们掩杀而来，前方那些杀气腾腾将士在晨曦下闪闪发光的盔甲、幽光闪烁的利刃、一往无前的气势，令步六孤顺的军队惊恐万状，一些正自依令排队的士兵更是纷纷后退。

这些士兵都是入伍不久的人，有人是六镇军卒，有人是刚刚入伍的牧民农民，真正打过仗的血战的士兵非常少；乍一面对气势汹汹的骁果军铁骑，多数人都承受不了那种无坚不摧的压力，然后都慌了、乱了。

一些士兵尚未交战、胆先怯，调头就跑，无论他们的主将怎么嘶吼怒骂、无论是监斩队怎么杀，也止不住众多将士因恐惧而逃奔的步伐。

两军尚未正式接战，步六孤顺率领的五千多军就如同雪崩一般，先是左右两翼崩溃逃奔，继而影响中军，中军士兵受那些乱兵影响，也乱了、崩溃了，哭喊着向四面八方逃命。而跑不动的士兵不仅抛弃了手中的武器，而且愚蠢的跪在地上投降，希望敌军饶自己一命，然而他们所不知道的是，此举比逃跑死得更快——

这是因为疾速奔驰的骑兵根本管不了他们，也停不下来，他们唯一的办法就是杀死前方一切活物、碾压前方一切，然后继续前冲，若不然，死的就是自己以及后方冲撞而来的袍泽。

尚未交手，步六孤顺军就败了。五千大军丢盔卸甲、兵败如山倒，许许多多士兵都死在自相践踏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