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第105章 官商勾合作（第1页）

“你倒是实在。”卫铉沉吟良久，向庞陵说道：“你虽不谙不喜兵事，可你能写会算，就来新军当名文官吧。”

对于庞陵，卫铉并无恶感：此人虽然胆小怕事，可是在梗阳五名都督之中，他是最配合自己的人；而且庞陵的态度也影响了其他人，使另外四名都伯从最开始的抵触变成了配合。也许他只是依律而为；但是无形中，却瓦解了梗阳五名都伯间排外的默契，从而帮了卫铉大忙。

此时的新军严重缺少能写会算的文吏，若庞陵能来，倒是多了个人手。而且庞家极有钱、此人又精明谨慎，不至于贪墨军中那点“小钱”。

“多谢将军。”庞陵大喜过望，起身行了一礼。当他想到兄长交待下来的任务，又说道：“另有一事，家兄听闻将军荣升上党郡太守、河东郡公；特备粮食两万石、麻布千匹、缣百匹，以示敬贺，还望将军不弃。”

“新军当下缺粮少物，那我便厚颜笑纳了。他日有空，卫某定当登门拜谢令兄。”世家门阀喜欢扶持利益代言人、战争代理人，黑金政治、官商勾结更是贯穿几千年历史；而庞家赠送这份厚礼，显然也有类似的心思，卫铉以后要用到庞家的地方也比较多，此时如果没有收下这份厚礼，庞家还不敢与他当朋友了呢。

“将军若能光临，家兄定然扫榻以待。”庞陵笑了，随即顺势问道：“将军，大都督麾下军队向来缺钱缺粮，不知新军如何？”

卫铉心下一动，当他想到庞家是太原极有影响力的大商时，于是说道：“元刺史昨日说以后按兵、按将、按季给新军送钱，就是缺少粮食、军服、油盐；而且新军即将进驻上党，若每次都从晋阳运输沉重的军粮，既耗时又耗力。所以他说今后将会把粮食、军服、油盐折成钱送给新军；至于各项物资，让我自己想办法。不知庞家有没有这方面的生意？”

“这些生意，庞家都在做。”庞陵已知卫铉心意，这是庞家接近尔朱家核心势力的天赐良机，一旦成为新军“供货商”、卫铉的合作伙伴，庞家的处境必然大有改观，至于赚不赚钱，反而不重要。他连忙介绍道：“各项物资都是来自太行以东麓的河北诸州，商队走的商道便是太行八陉。”

“我打算把新军物资交给庞家负责；钱，绝不少你们一文。。只要物质到手，便给钱；别的，我都不管。”卫铉目视庞陵，说道：“不过庞家的商队要是在上党境遭遇恶意刁难，或者途中遇到匪类，我都可以按律办事。”

卫铉知道地方保护和区域壁垒十分严重，河东大地除了官府，还有影响力超过官府的地方势力。归纳来说，雀鼠谷以北是并州是王氏的传统势力范围，以南是闻喜裴氏的地盘；东南方是冯氏和司马氏，其他本土势力各以王、裴、冯马首是瞻。而外面的势力要想进入其中，都要向这三大家族、三大势力妥协让步。

上党是冯氏的传统地盘，太原庞家如果到上党做生意，也要征得冯氏同意，如果庞家得不到同意、或者在商业上与冯氏打价格战，庞家的店铺就会失火、“掌柜”和博士就会莫名其妙的被灭门、商队就会在途中被土匪抢杀干净。

各大势力之间的问题和龌龊，卫铉管不着、管不了，可他希望自己能够花最少的钱、得到更多的物资，而不是像当地老百姓那般被迫接受很不合理的物价；庞家要是有魄力与冯氏对着干，把当地的物价杀下来，他不仅把新军的吃穿用度交给庞家负责，而且在军事和政治上给予支持。

冯氏如果用烧、杀、抢等恶劣手段对付采用“亲民”价格的庞家，他绝对动用权力，然后像尔朱世承所说那般“灭灭灭”；至于忽悠尔朱英娥的“一定妥协、一定温柔”，绝不可能存在。

庞陵听闻此话，一时默然。他也知道对于庞家来说，既这天大机遇，也是天大的凶险，同时也是卫铉对他和庞家的考验。

默然半晌，他向卫铉行了一礼，叹息道：“将军，我本人倒是很想，可是我做不了主，还要向家主请示方可。”

“可以。”卫铉明白他的难处，说道：“此事关系重大，成与不成都要尽快给我回复。”

如果庞家质疑他的能力魄力，不敢和上党冯氏斗上一斗，那就没谈的必要了。而他除了庞家以外，还有闻喜裴氏、河内司马、赵郡李、清河崔可以选择；只不过这些势力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貔貅，过度依赖的话，容易被他们卡脖子，所以卫铉更想和尔朱家、河东薛氏、河东柳氏联手打造出属于自己的商队。

唯有如此，以后才不用受制于人，只是打造自家商队需要很长的时间、很多的人手，解不了燃眉之急。

“喏。”庞陵应了一声，向卫铉说道：“不瞒将军，我没有争取第一、二、三旅都伯，也是存了点私心。除了心知自己不是带兵的料子以外，还有些不太信任将军的能力，请将军降罪。”

说到最后，庞陵已然忐忑不安。其实“不太信任将军”这句话是不应该说的，可他知道卫铉十分聪明，定然知晓自己当初的用心。此时若是不说，而兄长万一又拒绝了商贸往来；日后极可能成为越来越大的毒瘤，于他仕途着实不利。

卫铉摆了摆手：“既入新军，我别的不敢保证；一视同仁、赏罚分明却是可以做到的；过往之事休要再提了。”

“幸得将军不计前嫌，委以重用，以后定当全力以赴，唯将军之是从。”庞陵暗自松了一口气。

“好。”卫铉点了点头，说道：“你先回去把一应事宜安排好，再来新军报到。尤其是乡兵抚恤等等大事，务必尽力办好。”

“遵命。”庞陵也想早日办好手上事务，以便前来新军就职，他起身一礼，告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