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招弟舔着脸伸出手,招着玉竹。
“玉竹,来,来妈身边,好不好?”
张玉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颤抖的身体让她控制不住的后退着。
她感觉自已有点站不住了,一把擦去脸上的泪水后,她苦笑的摇着头。
“妈,你让我看不懂了,你现在这样,是做给谁看呢?”
“我要出去透透气。”她头也不回的跑出了病房。
宋招弟愣住。
她以为,玉竹能为自已杀鸡,还给自已炖了鸡汤,是原谅自已了。
原来,是自已的一厢情愿。
张玉兰跟宋招弟解释,“妈,别怪玉竹,她就是太小了。”
说着,张玉兰的眼泪像开了闸的洪水往下流。
她抽泣着宋招弟坦白,“妈,我爸那支钢笔的确是我弄坏的,张老六总是占我大姐的便宜,我就用钢笔扎张老六想给大姐报仇,被他躲开反倒是扎到了自已。”
“那次你打我打的狠,家里的鸡毛掸子都被打断了。”
“我知道我挨打不冤枉,可你能不能告诉我,我打张老六,到底为什么是错的?”
如果能再给张老六一个教训,大姐也不至于被张老六占了身子。
张玉兰抽泣的哭着,满脸都是水光的痕迹,晃的宋招弟心都快碎了。
她轻轻的把玉兰的眼泪擦掉,搂着她的肩膀慢慢轻哄。
“玉兰做的没错,那种流氓,就应该狠狠地打。是妈眼瘸,妈让张玉江给骗了。”
“以前妈错的离谱,玉兰,你原谅妈好不好,妈以后再也不会打你,不会骂你了。”
“你大姐的仇,妈一定会给她报的!”
那支钢笔,是张爱国在学校得的奖品。
坏了之后他气的不行,非要让玉兰跪在冰天雪地里。
她心疼玉兰的膝盖,又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张爱国解气。
只好用鸡毛掸子打了玉兰,鸡毛掸子断了,张爱国的气才消了。
可那该死的钢笔,根本不是什么奖品。
而是文具店里一块钱就能买到的普通钢笔。
宋招弟啊宋招弟,哪次下地干活不是玉兰跟着你。
地里一堆堆的玉米,那可都是玉兰一个人背回家的。
玉兰年纪轻轻,就因为常年干活而微微驼了背,脸上的风霜痕迹不亚于自已。
双手的骨节也粗糙的不像话,像是个男人的手。
明明也是个白白嫩嫩的漂亮孩子,硬生生让她磨成了三四十岁的农村妇女样子。
看起来还没有刘爱香年轻。
宋招弟,你可真不是个人啊!
为了张爱国不生气,居然对玉兰下那么重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