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一个求安稳的女子,永远都不会为妾的。”
“永远。”
章元衡听了这话,怔怔的松了手,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看着仍旧安静跪坐在矮几旁的楚玉蝉,他不明白她为什么现在还能这么冷静。
他不明白。
明明对他眼里带有情意的女子,在他面前含羞带笑,在信中说思念他的女子,为什么忽然这么冷清。
冷清的让他觉得有些冷。
章元衡踉跄的站起来,走到楚玉蝉的面前,他与她抬起来的面容对上,那双引得他日思夜想的眼眸湛然,隐隐点光闪烁,像是在证明她真的那么无情。
他弯下腰,在她面前脆弱的暴露出所有情绪:“若是我辞掉官职……”
“玉蝉,你愿不愿……”
“你愿不愿……”
说罢他又痛苦的闭眼,说不下后头的话,直起身又踉踉跄跄的推开门走出去。
门外的楚荣生见着章元衡出来,见着人这么失魂落魄,拍拍他的肩膀想说句安慰的话,章元衡却颓然弓腰作揖,不说一句话的走了。
月灯过去扶着楚玉蝉起来,楚玉蝉才撑着小几站了起来。
外头楚荣生进来问:“可说清楚了?”
楚玉蝉拢着袖子,掩住眼里的情绪点头。
楚荣生这才松口气的点点头:“说清楚了就好。”
又看向楚玉蝉面容有些苍白,也关切道:“你先回去吧,趁着现在外头还没黑。”
楚玉蝉嗯了一声,异常安静的退了下去。
刚才章元衡看着她,眼里满是挣扎的情绪,他问她愿不愿。
他的下一句快要脱口而出,他也始终没有说出来。
她在那一刻是有些觉得他异常可怜又卑微。
走至半路上,楚玉蝉的眼里神伤,眼看向身边的月灯:“我是不是说的绝情了些?”
月灯看着楚玉蝉帽檐下的脸,低声道:“姑娘没做错,谁愿意做妾呢。”
“姑娘不也常说,真心最难吗?”
楚玉蝉看向梅花,喃喃道:“我忽然有种失落,那种失落不是因为他,像是我独身一人,格外冷的失落。”
“月灯,你懂我吗。”
说罢她怔怔失神,拢紧领子,发丝从帽檐里落出,扬在风里。
再回神时,面前不知何时已立了一个高大的身形。
楚玉蝉怔了怔,声音很细:“二堂兄。”
月灯正对着楚玉蝉给她挡风,听见楚玉蝉的话一回头,就看到陆屿正站在自己身后,忙转过了身。
陆屿眉眼低沉,历来凉薄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
他看着楚玉蝉失落的眼睛,淡淡挑眉:“这么伤心?”
楚玉蝉这时候全无开口说话的心思,只拢紧袖子,轻轻摇头,就要侧身从陆屿身侧走过。
陆屿皱紧眉,一把抓住楚玉蝉斗篷内的手臂,眼底不悦:“话都不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