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后的楚玉蝉穿好衣裳就去袖子里找她昨日放的帕子,只找了许久也没找到,不由心里面就是一跳。
那条帕子要是被有心人捡到,她也难想法子应对。
她侧头看向身边的丫头,低声问:“你拿我衣裳过来时,可看见了一方带血手帕?”
那丫头茫然的摇头:“不曾。”
楚玉蝉强作镇定的点点头,又叫丫头将银簪给她,随手盘了个发髻,拢着手就走出了屏风。
屏风外的陆屿自楚玉蝉一出来就看着她,眼里的情绪叫楚玉蝉莫名生凉。
她视线不动声色的往地上看过去,未看见地上有帕子,又直接拢着袖子从陆屿面前走过,想要去外间挂衣裳的地方看看。
只是才刚一走过陆屿面前,手腕却被陆屿紧紧握住,只见他黑眸里发沉,脸色冰凉,又摆摆手指头,屋子里的下人看见陆屿的手势,全都低头退了出去。
屋子里一瞬间就只剩下了楚玉蝉和陆屿两人。
罗汉椅的后面是一方明窗,陆屿背对着窗,面上的表情看的并不明朗,只是在明明灭灭里,那双锐利的眼睛好似洞察一切的咄咄逼人。
楚玉蝉看着自己被陆屿紧紧握住的手腕,手腕上的力道很紧,紧的让她手腕微疼,心下莫名沉了一下,看着陆屿低声道:“二堂兄有话直说,不用如此的。”
陆屿冷沉的目光落在楚玉蝉领口的血迹上,那里的血迹的确是血,她昨日在他面前呕出来的也的确是血,可她捂在帕子上的却是朱砂。
他眯着眼将帕子拿出来,唇边勾着讽刺弧度问:“这是什么?”
楚玉蝉看见那帕子不由愣了一下,没想到帕子居然被陆屿捡到了。
她脸上镇定,看着陆屿的眼睛承认下来:“那是我的帕子,帕子上也不全是我的血。”
她抿一下唇:“还有朱砂。”
陆屿倒没想到楚玉蝉承认的这么干脆,嗤笑了声,脸色又冷下来:“你敢骗我。”
楚玉蝉眼眸微垂,落落眼眸里带着忧郁,静静站在陆屿面前,声音缓缓:“我并没有骗二堂兄,我这般做实也是无奈。”
“父亲要将我嫁给张廷义,我的确不愿,咳血也的确是咳血的,只是没那么多罢了,我这样做只是想让众人看见我的难处,想让这件事传到外头去,让父亲能够迫于传言重新考虑我的婚事。”
说罢楚玉蝉眼眸隐隐含泪,莹莹水色被外头光线一照便潋滟起来,白净的皮肤配上发上那根银簪,美人含泪,懒御铅华,山眉水眼,一瞧过去便柔弱温婉。
又听她细声道:“我本是来侯府投奔的,日子也并不如意,也未曾想要害人,这么做也只不想嫁给张廷义罢了。”
陆屿刚才心里本是有气的,暗想着自己被一个小丫头玩弄欺骗,实是可笑。
这会儿又见楚玉蝉这般委屈说辞,心竟也软了。
她说的也没错,这些全是她自保的法子,也怪不得她。
况且她这身子的确瞧着不好,昨日吐血出来他亲眼瞧见了,或许是她顺势而为的法子而已。
陆屿眉眼里的冷气消散,握在楚玉蝉手腕上的手指松了松,抬头看着她:“我不是说过会帮你解决张廷义么,你担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