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意的几个,陈嫔便代她们出这个头,把名儿都记着,一起报到高福那里,只待年后,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宫里头。
名单到容渊手上时,他正陪着尧窈赏雪。
一个从小到大从未见过雪的孩子,头一年看到雪,必然是激动的。
即便这雪,尧窈已经隔三差五快赏了一个多月,可那股子兴头依然没有消减。
稍间的支摘窗被撑开了一半,尧窈靠坐在榻上,瞧着漫天雪花纷飞,想赋诗一首表达心情,可腹中没多少墨水,绞尽脑汁,吐出来的话却是干巴巴的,自己听着都难为情。
容渊知她少时被囚的经历,最该学习的那些年都被耽误了,怪不得她,反倒还是个值得怜悯的小可怜。
把人揽入怀中轻轻安抚,容渊稍作沉思,作了一首五言绝句,赞美大雪中仍在怒放的红梅。
尧窈听后,跟着念了几遍,朗朗上口,还很押韵。
遂低头,尧窈轻拍又大了不少的肚子,跟腹中孩儿细语:“宝宝以后也要多多读书识字,同你父亲一样,做个有学问的人。”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不管大晟,还是东瓯,有学问的人,总是更受人推崇。
尧窈不经意的话,并未多想,只是由衷感慨,却精准戳中容渊软肋,直击他心房。
不光女人有虚荣心,男人也会有,尤其容渊这等尊贵骄傲的男人。
他站在高处,被人捧惯了,听到的那些恭维话大多千篇一律,藏着私欲,没几个真心。
他听着,也没什么感觉。
可唯独这个小妇人,不经意的话语,平实质朴,没有经过任何修饰,却总能说到他心坎上,叫人胸口满涨,说不出的酥软。
容渊俯身,隔着厚厚的衣物,近乎虔诚地吻上尧窈隆起的肚子,向来硬朗的侧脸都好似柔和了不少。
尧窈居高临下地看着男人的一举一动,很新鲜的视角,让她有了新鲜的体验,更有了另一种新的认知。
他和王姐是截然不同的存在,王姐待她有如再生父母,而他是她孩子的父亲,有了血脉的羁绊后,反而更像她的家人。
在男人越来越多地和腹中胎儿互动后,尧窈的这种体会越发深刻。
孩子,就是他们之间最大的牵扯。
第59章不准
除夕这日,下了好几日的雪终于停了,尧窈倚在窗边,瞧着下人们手持大笤帚在外头扫雪,堆起了一个又一个雪白的小山丘,红彤彤的灯笼沿着屋檐挂了一串,衬着那雪的白,极有冲突感的色彩对比,照得院子,尤为有情致。
在院子里值夜的丁念,一时兴起,就着那小山丘,用随身携带的小刀麻溜几下切刮,一个圆滚滚的雪人雏形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