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城莫名笑了一笑,一双宽大的手掌轻轻拉开马车门,卓罕德眼中的急切便更甚,马车门打开的那一刹那,他悄悄抽出那把缀满了宝石的佩刀。
马车门彻底打开。
“砰!”一声巨响!
方景城双臂一振倒退十数步,从马车里炸出来的模糊血肉他半点也未沾上。
傅问渔垂目喝茶,不看下面。
毕苟挡在傅问渔旁边,下面的场景太过惨烈骇人眼球,傅问渔还是不看的好,免得晚上做恶梦。
马车里的那声巨响让人震惊,众人细瞧去,却见从马车里飞出无数的残脚断骸,还有白森森的人骨,混着模糊黏稠的血肉到处散着,腥臭的味道让人闻之欲呕。
更不要提马车里全是血肉,挂在马车壁上的碎肉慢慢滑下,整个马车里面都是一片血色。
有离得近的人未能幸免,一身的血沫子肉沫子,他们惨白着脸色捂着嘴直想吐,这副场景太过骇人,从来没有见过死得这么干脆彻底的人,这才叫真正的死无葬身之地!
死的人是谁?
“怎么,这就是卓少长老给本王的大礼?”方景城目光陡然凌厉,如同利箭一样的眼神宛若实质,将卓罕德定在那处动不得。tqR1
“这……这怎么可能?”卓罕德看着这一堆烂肉恶心得想吐,更是震惊得不能自已,明明不该是这样,明明应该是傅启明神智不清要杀了方景城,方景城反击之时不管碰到傅启明哪个地方,自己都要冲上去制住方景城,他们便可以陷害方景城要杀傅启明,再把圣女的事抖出来说方景城有意灭口隐藏此事,明明应该是这样才对!
方景城冷笑一声,干净的黑靴走进那堆血肉里,弯下身来捡起一块被鲜血糊成一片的铭牌,扔到卓罕德脚下:“这可是傅家三公子,我丰国左相的儿子,被卓少长老炸得尸骨无存,不知少长老准备如何交代?”
“不可能!”卓罕德喊了一声,他早就搜过傅启明的身,他身上绝没有铭牌这种东西。
当然没有,方景城的手掌如此之大,要在掌心里藏一块铭牌放进血里再捡起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方景城看着他这副样子,突然觉得当年跟他打仗都是对自己的侮辱,转而看向蓝长老:“蓝长老您在末族德高望重,对此可否给我一个交代?”
蓝长老脸上的皱纹皱得更紧一些,拄着拐杖都有点撑不起这副身子骨,他就知道卓罕德的这点小伎量不会是方景城的对手,当年那个一路高歌猛进的少年将军,在这么多年后早就应该打磨得心比海深了,他还要不知死活的往上撞。
老人特有的声音充满疲惫:“城王爷,你我皆知此事其中的始末,圣女之事我族不再追究,这人,死了就死了吧。”
“还是蓝长老明事理,这只是少长老跟我开了个玩笑。”方景城露出一些恶魔的笑容来,等的就是末族这句话。
末族圣女那件事儿,怎么说都是丰国的不是,按着道理讲丰国总是要做出点赔偿给末族才算是应该的,可是按着利益讲,那是死活都不能把这件事闹出来的,赔偿是更加不能给的,道歉就想都不要想。
所以方景城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傅启明给炸了,尸体都不留下,还要反嫁祸到末族身上,于是丰国就成了受害方,圣女之事死无对证便罢了,还有反咬一口在后边。
国家之间嘛,总跟人与人之间不一样,脸皮更厚一些,手段更无耻一些,都是应该的,而方景城恰好就是这种脸皮极厚,手段极无耻的人。
傅启明必须死,还必须死在末族的人手里,这是他一直不变的目的。
方景阅在后面听着,脸都要白成纸了,傅启明对他有多重要不言而喻,否则怎么可能千方百要保住他性命?到最后他不得不去求沈清让,求了一粒回生天,想吊住傅启明的性命,可万万没想到傅启明死得这么干脆,都成渣了,还是当着自己的面,方景城明知会有此事发生,还让自己亲眼看着,他气得要发狂!
“二哥,稍安勿燥。”旁边一个少年拉住方景阅,他容貌清瘦面皮洁白,总是带着笑意,长相与方景阅完全不同之外,气质跟方景阅时时阴鸷的样子截然相反。
方景阅看了他一眼,压下火气,只咬得牙根作响。
三皇子,方景悟,四位皇子唯一没有王爷爵位之人。
“就他这智商,当年败给少主真不是冤枉了他。”看着卓罕德高声喊叫的样子,毕苟啧啧两声。
“傅念春呢?”傅问渔问道。
“在马车里没出来,估计她也没脸出来了。”毕苟撇了撇嘴,小姐待她可不薄,她这背信弃义的本事都能跟小姐有得一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