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璇,把她拉开。”冷漠无情如傅问渔,一点儿也不在乎傅品泉的眼泪。她连自己的眼泪都不信,要怎么相信别人的?
拉开了傅品泉,傅问渔还是拉不开弓弦,闭着半只眼睛对了半天也对不准方景阅,只好对方景城说道:“王爷,要不你过来帮帮我?”
方景城便走过去,从后面环住傅问渔,头靠在她肩上,双手叠在她的手上,又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女儿香气,握着她的手轻轻一带,便拉得弓弦如满月。
“你想怎么射?”方景城在她耳边轻声问道,暖暖的热气哈在傅问渔发间,挠得她有些痒。
“杀了他是不可能了,就劳烦王爷带着我射穿他右小腿吧。”她浅浅的淡香萦绕在方景城鼻端,说话间也是细细轻轻的,像是闲谈着今日天气不错,可以小酌一杯。
方景城低头看了她一眼,只看到一抹长眉飞扬,极为古怪,他看了傅问渔那么多次,唯得这次只是这一抹长眉,却让方景城觉得心头一颤。
“好,就小腿。”方景城略去心中悸动,像是万般宠爱着她一般,握着她的手臂缓缓下移对准了方景阅的右小腿:“放。”
两人默契天成,同时放手,利箭离弦,射穿了方景阅的小腿,箭头从他小腿后面穿过,抵在墙壁上。
方景阅惨叫一声,单膝跪在地上,头上顶的苹果滚出去老远。
“唉呀,是我不好,手抖了,误了王爷的好箭法。”傅问渔放下弓箭,看着蹲在地上的方景阅,半点歉意也无地笑着说。
方景城眼角染上些笑意,好个伶牙俐齿,又心思残忍的女人。
傅问渔望了傅品泉一眼,傅品泉脸色惨白,身子都软了朝方景阅扑过去,心疼地抱着她无声地恸哭。
傅问渔看着这两人,觉得这世上有许多荒谬的事情,你果然不能总是惊讶。
而爱情,是最最荒谬不过的。
方景城与傅问渔这一对嚣张跋扈的情人算是一下子在京中出了名,以前只是听说两人来往甚密,但谁也不曾想到那恶鬼王爷对傅问渔竟有着如此深厚的情意。
今日那一出冲冠一怒为红颜,折箭断腿射兄弟的好戏码,足够人们震惊咀嚼上好几天的了。
出府的时候方景梵跟着赶上来,拦在方景城跟前:“多谢大哥今日放过二哥,多谢傅小姐。”
他脸上还全是汗,在黝黑的肌肤上有几分憨实的模样。
方景城掏出一块帕子给他:“四弟,以后这些事你不要再插手了,二弟生性残暴跋扈,你与他走得近了没有好处。”
傅问渔看着,这个方景城对方景梵好像挺有兄长的样子。
方景梵摇了摇头,叹息道:“大哥,我们本是兄弟手足,为何要自相残杀呢?本来你是最适合做太子的,可是你无意东宫之位,三哥出生不好,我更是做不了皇帝,看来看去,只有二哥了,他要争,你便让他去争就好了。”
方景城看着他笑了笑没有说话,有些事说了,他这个四弟也不会明白,还不如不让他趟进这淌浑水里来。
“你为什么挑中方景阅的右小腿?”方景城问道,他今日留了一丝人情,没有射中方景阅的骨头,最多养个十天半个月就好了,倒不至于残废瘸了腿。
傅问渔走在街上,地上是积雪消融后露出来的青石板,一道道细细的纹路含着清凉的雪水。
为什么呢,因为上一世方景阅一脚踩断过自己的小腿啊。
咯嚓一声,那声音犹在耳边,她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有多痛。
为什么?讨点利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