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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眼前的人不假思索:“侍身却不这样想。”
“哦?”
“古来女子薄情,为功名利禄计,则无一不可舍,所谓不学男子之仁,在侍身看?来,不过是不敢承认自己冷酷逐利,想要博一个好听的名头罢了。”
他昂首立着,神情平淡,话?音里倒是她从?未见过的锐意锋芒。
“侍身争风吃醋,做了许多?错事,殿下尚且肯仁心护我周全。江公子为您出生?入死,您若当真弃若敝履,”他静静望着她,“那侍身会后悔今日?回来帮您。”
姜长宁沉默了片刻,眼角微弯了弯:“你这样想。”
“若是对?枕边人都狠心,这样的人,又如何?能相信她登上帝位后,能福泽天下万民。”
溪明望着她,忽地?一笑,明媚飞扬。
“侍身是曾经为江公子拈酸吃醋,但我不糊涂。殿下莫要看?轻了我。”
姜长宁在那种难得的笑容里,竟一时失神,无言以对?。
眼前人便欠身施了一礼:“萧太师的党羽领兵攻进城来了,外面乱得很,为免母亲担忧,侍身也不便久留。此处还算得上隐蔽,殿下与江公子暂作歇脚吧,外间那老翁是可靠的,若有?事,吩咐他去办便好。往后如何?,还待母亲探听消息再作定?夺。”、
他深深望她一眼:“愿殿下平安无恙。”
溪明走了,屋里便一下很安静。
民居的格局采光,都与王府天壤之别,即便是白日?里,也只从?陈旧的花窗透进来几分太阳,照得屋里半明半暗,衬着墙角暗暗生?的青苔,和空气里若隐若现的木头潮湿的气味,显得有?些寒酸。
但却莫名地?让人很安心。
好像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只有?今日?不是齐王殿下,不必再为随时会来的暗杀提心吊胆,也不必为谋夺帝位的大?计,而殚精竭虑。
那伺候的老翁既陌生?,又年迈,原也不指望他能做些什么事。
姜长宁接了他送来的换洗衣服,便道:“你下去吧,我来就?好。”
他盯着昏睡的江寒衣看?了片刻,轻轻叹一声:“这位公子是个有?福的。”
她只恍惚有?些发愣。
旁人只道,她以亲王之尊,愿意为一个男子做到这等?地?步,便是难得的用心。可是江寒衣自从?到她身边,当真有?享过一天的福吗?
她无法接话?,老翁也只慈眉善目:“公子浑身透湿,也真可怜见儿,殿下快些替他换了干爽衣裳吧,虽说是天气不凉,也别过了寒气为好。”
又道:“这地?方寻得仓促,不曾备下柴米,殿下与公子折腾了许久,想来也该饿了。老奴出去街上瞧瞧,有?什么吃食便买些回来,都是百姓家的寻常东西,比不得王府里尊贵,还请殿下多?担待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