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他们见到同类欣喜若狂,经过几次生死风波之后,他们不再激动了,只有警惕。
干戈说:“该来的一定会来。等他。”
于是,几个人都下了车。
那辆车忽左忽右,它在躲避石头,挑选平坦的地面行驶,终于它来到了干戈他们跟前,停下来。它的车头立着一面小红旗,车身上涂着“楼兰工作站”几个字,跟工作站那个老蒋留下的吉普一模一样,就像是复制的。只不过,老蒋那辆车的座套是灰色的,眼前这辆车的座套是黄色的,非常接近沙子的颜色。
车上走下来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他大概六十多岁,皮肤黝黑,身形干瘦。他重重地摔上车门,用一口纯正的河南腔大声问道:“你们把老蒋弄到哪儿去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总觉得应该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最后,大家都把目光射向了干戈。
干戈低声嘀咕了一句:“楼兰工作站的人出场方式都这么雷同……”接着,他对老人说:“这事儿说来话长,要不,您先到帐篷里歇歇?”
老人耿直地摇了摇头,还是那句话,一个字儿都不差:“你们把老蒋弄到哪儿去了?”
干戈无奈地说:“我们没弄老蒋……”
老人说:“那你们怎么开着老蒋的车?”
干戈愣了愣,赶紧说:“这是……老蒋送给我的。”
老人警惕地看了看所有人,又问了一句:“我希望你们说实话,你们把老蒋弄到哪儿去了?”
直到大家把老人请进帐篷,他依然一脸怀疑。
沈小题给他递了一瓶水,他伸手挡开了,就像那水是某种贿赂,然后公事公办地拿出了一个很旧的日记本,说:“我叫鲁班,是来接替老蒋的,老蒋却失踪了,我得先找到他。现在我见到了老蒋的车,却不见老蒋的人——想想,你们能脱得了干系吗?说吧,我做个记录,你们把老蒋弄到哪儿去了?”
河南腔平时听起来很搞笑,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却透着一种别样的威严。
老猫说:“就算脱不了干系你又能怎么样?”
干戈瞪了他一眼。
老猫嘟嘟囔囔地说:“这货太烦人了,翻来覆去就一句话……”
干戈说对沈小题说:“丫头,你给鲁老先生讲讲经过。”
沈小题就把大家怎么遇见老蒋,然后老蒋怎么带着一些人离开,中途他又怎么离奇失踪的事一五一十地讲给了鲁班。
鲁班一边听一边记,听完之后,他沉默了一会儿,问:“谁是蒋新华?”
干戈朝身后指了指,说:“他死了,在一艘大船下躺着呢。”
鲁班说:“就是说,死无对证喽?”
沈小题指了指老猫、赵吉鹏和陈伞,说:“当时我们四个人都在,我们都是人证啊!”
鲁班看了看她:“也就是说,你们都有嫌疑。”
沈小题无奈地说:“好吧。”
鲁班收起了日记本,说:“这里不是交待问题的地方,你们还是要跟我返回工作站,我会联系上级单位,问问他们的处理意见。”
干戈说:“也好……”然后他看了看几个队友,说:“你们跟他走吧,走了就算得救了。”
沈小题不耐烦地说:“又来了,你烦不烦啊!你不走我们是不会走的!”
干戈又看了看老猫、赵吉鹏和陈伞,赵吉鹏突然说话了:“我也不信任他。”她说的是鲁班。
鲁班瞟了一眼赵吉鹏,立即又打开了日记本,气愤地说:“你你你叫什么名字?我要把你记下来!”
赵吉鹏满不在乎地说:“吉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