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精通绘画的天赋后,顾然的这双眼睛也对颜色越发敏锐起来。咖啡深褐色的基调中,微微泛有红金二色,就好像三种色彩的美妙结合。这虽然不是一幅画,但也是烘培过后的艺术。把这样一杯咖啡放在汤嫣的办公桌上后,他并没有退出去。“还有事?”汤嫣没喝咖啡,只是盯着顾然。顾然笑着,问道:“我只是好奇,天逸一姐的丑闻,能卖多少钱。”汤嫣听了觉得有趣,放下手头工作,挺了挺腰,双手高举伸了个懒腰,把丰满的身材展现的淋漓精致。然后,她喝了口咖啡才继续说道:“你要有天逸一姐的丑闻,那就直接给她的经纪人打电话,可以得到一笔不小的封口费,但是小心中套,可能钱还没花出去就被告敲诈,然后坐个十几年的牢。”“那卖你能有多少钱?”汤嫣风情万种的翻了个白眼,“没钱。”“我认真的,卖给你,多少钱?”汤嫣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盯着顾然的眼睛,最后问:“什么样的黑料?”“她肇事逃逸,受害人半身不遂,两个月后去世,后来她私了,只赔了十万块钱。”“你有证据?”汤嫣渐渐握紧了拳头。短短一句话,却有极大的信息量,稍微透露出一点出去,就足够那位当红小花从天堂跌落地狱了。“有受害人家的地址,和几张当时的现场照片。”“二十万。”顾然摇头。“五十万。”顾然还是摇头。“那你要多少?这已经不少了。”“是不少了,可是我去找她的经纪人谈,怎么也得再加个零吧?卖你便宜点,两百万。”汤嫣摇头:“太多了,我完全可以找人去调查。”“当然可以,只是你应该也能想象得到,她们团队的收尾工作有多么专业。我只是告诉你有这么一个事件,但是时间和地点你并不知道,就算找人去调查,也只会像无头苍蝇一样。”“就算你们以最快的事件找到线索,调查、取证、曝光、发酵这一系列的操作下来,短则一星期、半个月,长则半年、一年。到那个时候,早就错过了最佳时机,对吧?”汤嫣安静的听着,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的敲出声音。“你说的都对,所以,你是来敲诈我的?”“不是敲诈,谈生意嘛。”顾然脸上保持着冷静,实际上已经有些发怵了。她的眼睛很美,睫毛很长,特别是眼角的那颗泪痣看起来很妩媚,但眼神很深邃,里面好像藏着杀意。那是一种摸不着,但看得见的气场。“一百万。”汤嫣淡淡的报价。顾然依旧固执的说:“一百五十万。”汤嫣点头,“成交!”她没在还价了,给顾然一种亏了的感觉。他愣了一下,然后恍然惊觉。操!上当了!从她的第一个眼神开始,自己就陷入了这个女人的节奏里。汤嫣问:“怎么,你想反悔?”“嗯,想。”她靠在椅子上,昂头挑眉:“你可以试试。”顾然黑着脸,“不试了,等等发你邮箱。”说完,转头就走。“等等。”“干嘛?”顾然回头,就看见汤嫣低头写了一张支票,在空中晃了晃说:“拿去。”“现在就给我?”“我相信你不敢骗我,而且我随时能让这张支票作废。”“那你不能转账啊?”汤嫣笑着说:“我懒,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么大一笔钱转给你,绝对没有你去银行兑现来的爽,同时你还可以和银行经理聊聊存款利息的事。”顾然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便接了过来,拿起一看,不是一百五十万,而是两百万。“嗯?”顾然惊喜的看着她,忍不住的笑。汤嫣哼了一声,冷着一张脸:“你笑个屁,老娘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这黑料要是真的,确实值两百万。刚刚不过是逗你玩玩,拿了钱快滚。”“这就滚这就滚。”顾然兴高采烈的,贴身上前,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才快步退了出去。“你他妈的给老娘滚回来!”汤嫣摸着触感还温热的额头,不知是气还是羞,脸红了一下。“这条臭狗!”……顾然在获得系统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要起飞了。两百万对他而言,很快就会变成一串波澜不惊的数字。但第一次的感觉,总是让人激动到头皮发麻的。把支票小心翼翼的夹在一本书里,又放进背包夹层,抱在怀里还是有种不真实、不安全的感觉。直到下班,顾然整个人还觉得轻飘飘的。打破他这种状态的,是沈薇歌的一个电话。顾然笑盈盈的接通问:“怎么了沈大美女,约我去你家喝酒吗?”“不是啦!顾然,你火啦!”“什么火了?”“我们在画廊的时候,不是被天逸的一个女主播拍了吗?你的画还有你,都火了,她主页的两个短视频,点赞都到五百万以上了。”“另外,还有人联系我,问我那副画卖不卖。”顾然笑着说:“卖呗,不过你别卖的太便宜,以后还会涨价的,小心后悔。”“那画就不在我手上!在半夏那里!联系我的人里还有骗子,说他是云坛画廊的副馆长,我直接撂了,这么假的身份也能编得出来,他怎么不说他是秦始皇呢?”顾然沉吟了几秒说道:“对方还真有可能是云坛画廊的副馆长,眼光还不错。”“哎,别夸你几句你就飘啊。”顾然笑了笑,不做解释。短视频火了,是外行看热闹。真有人出高价收买,那就真是内行看门道了。自己精通的画技,虽然是随性起笔,但也是无数画家穷极一生无法到达的高度了。沈薇歌问:“到现在,还没有人联系你吗?”“没有唉。”“那就奇怪了,要不你也开个短视频账号?随便发两个作品,肯定能火起来的。”“没兴趣,我没精力运营这个,画东西也是看兴致,还不如不弄。”“太淡泊名利了,不像你啊。”顾然笑了笑不做解释。怀里抱着张支票,只想摆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