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紫烟来到裴府时,春兰正在重新给姜映晚上药。
裴砚忱一早离开前,是给姜映晚上完了药才出府,但用完膳净手时,掌心的伤口不小心沾了水,春兰见后,忙去取了药,重新为姜映晚涂伤口。
涂药过程中,春兰还不忘在她们夫人耳边念几句自家主子。
“大人一早便去刑部了,说是将刑部的案子处理一下,剩下的公务便直接带回府,今日就不出去了,多留出时间来陪夫人。”
姜映晚看着手心伤口,眼睑轻垂着未说话。
春兰看了自家夫人一眼,正要再说别的,外面侍婢这时进来,低头禀报说:
“夫人,紫烟求见。”
听着这几个字,姜映晚倏地起身。
她看向来传话的婢女,立刻对她说:“让紫烟进来。”
春兰反应迅速,及时挪开了手,才未曾戳碰到主子手上的伤。
紫烟时隔多日刚回,春兰心里清楚姜映晚急着跟紫烟说话,她很懂事,默默咽下正想说的话,专心并快速地将药涂完,在紫烟进来之前,便收了药瓶,对着姜映晚福了福身,善解人意地说:
“紫烟姐姐多日来归,夫人定有不少话交代紫烟姐姐,奴婢便先行告退,夫人若有吩咐,尽管喊奴婢,奴婢就在院中候着。”
姜映晚放下涂完药的手,看着面前聪明伶俐的小丫头,唇侧弯起点点弧度,温声点头,“好。”
春兰转身出去时,在卧房门口正好与紫烟迎面遇见。
紫烟担惊受怕多日未见到姜映晚,好不容易要见到自家小姐,眼睛都是红的。
两人在门口相遇,彼此点了点头,便一个往里,一个往外。
春兰走时,还贴心地关上了房门。
紫烟快步往房中去,在看到从里面出来的姜映晚时,眼底狠狠酸涩,眼眶红通通地晕着水雾,她颤着声喊了句“小姐”,径直朝着姜映晚扑去,抱住了她。
姜映晚拍着她的肩,挂念着这丫头的伤势,第一句话便是问:
“手臂上的伤可好些了?快让我看看。”
紫烟吸着鼻子重重点头,“小姐莫担心,已经好多了。”
说话间,她撸起一截袖口,让姜映晚看伤口,并解释说:
“前些日子奴婢虽不能来见小姐,但裴大人指了一位郎中给奴婢处理伤口、并给奴婢留了一瓶伤药,这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小姐莫担心。”
姜映晚揪着的心放下不少,“这些日子,你在哪里?”
紫烟将袖口放下来,“应该是京城附近的一间院子,但奴婢没去过那里,不是很确定。”
姜映晚正要拉着她坐下说说话,紫烟却拿过一路抱过来的包裹,眉头微皱着打开,“小姐,奴婢有件事,需向您禀报。”
姜映晚看向她包裹中的东西,发现都是些邺城一带姜家铺子的账本。
紫烟咬了咬唇,很是气愤,对姜映晚说:
“奴婢在来京城时,恰巧碰到了被老夫人的人寻来京城的李管事,这些账本,都是李管事让奴婢转交给小姐的。”
紫烟越说越气恼,倒豆子似的将一切说出。
“若非这次李管事被裴大人的部下押送去邺城,竟还不知,姜家那几位贪心不足的旁系,又打起了姜家本家家业的主意。”
姜映晚翻账本的动作一顿。
又听紫烟接着道:“李管事说,是他们听说小姐早已离开了京城,又久未回邺城,邺城一带的铺子几乎未见姜家本家接着打理,他们便以为小姐出了事,自顾不暇,便暗中再次打起了那些庄铺田地的主意。”
“并仗着姜家旁系的出身,明目张胆地将租赁出去的田地随意增租,还接连在不少铺子中指手画脚,甚至还在铺子账上支走了大笔的银子。”
紫烟愤愤不平,气得险些跺脚,“这才一年多而已,那几房旁系,便以为本家断了后,死性不改地再次想霸占不属于他们的东西!”
姜映晚眸色很沉,盯着账本的眸子深谙冰冷,在紫烟全部说完,她才出声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