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弘立刻应声,正要出去,季白从外面进来,对着裴砚忱禀报说主母陈氏来了翠竹苑。
裴砚忱将干透了笔墨的信笺折上。
起身,去了翠竹苑前厅。
陈氏正在喝茶,见他过来,放下茶盏问他:
“母亲这时过来,可耽搁你处理公务了?”
裴砚忱在左侧的一个位置上坐下,眉目半敛,语调如常,“并未,母亲可是找儿子有事?”
陈氏低叹了声,“年底还未至,但我看着,你已经让人在准备大婚的事宜?”
裴砚忱接过侍婢送来的热茶,看向陈氏的方向,开口问:
“母亲也是来劝儿子取消大婚的?”
陈氏没否认,顺着他这话问了句:
“你会吗?”
裴砚忱哂笑了声,直白给出答案:
“儿子不会。和晚晚成婚,并非临时起意,儿子想的很清楚,既然决意成婚,便不会取消婚事。”
陈氏怎会不知他的性子。
她没做多余的劝阻。
紫藤院中,老夫人日日劝裴砚忱放手,他若是肯听,早就听了,不差她这一两句。
既然不肯听,那她说破了嘴,他也不会更改主意。
陈氏示意身旁的林嬷嬷,让她将东西递过去。
看着面前锦盒中放着的玉镯,裴砚忱转眸望向陈氏,“母亲这是?”
“这是当年我与你父亲成婚前,你祖母传给我的信物之一。”陈氏说:“这镯子,按理来说,该由为娘这个婆母送给未来儿媳,但你只会用手段将人强硬留在身边,却全然不会讨人家姑娘欢心。”
陈氏示意那只精致细腻的镶金流纹镯子,“这只玉镯,你去送给你未来夫人,再好好的将你的态度软化软化,既然要成婚,那便是要在一起过一辈子。”
“谁家的夫妻只有强迫与被强迫的?你与晚晚相处时,少强逼人家姑娘,多哄哄人,你身为夫君,哄自家夫人,不算丢脸,想当年你父亲,也是年年月月地哄着为娘。”
陈氏苦口婆心,一点点地提点自家这个不会讨人家姑娘欢心、只会以强横手段将人留下的儿子。
“还有,小姑娘都喜欢甜言蜜语,你看看你妹妹,嘴又甜又乖,哪怕如今人家姜姑娘被你强逼着与你成婚的情况下,你妹妹与晚晚相处时也很融洽。”
“更别说那姑娘见到你祖母与为娘的时候,更是次次礼数周全、温和柔顺。”
说着说着,陈氏就有了些气。
只是近来朝中公务太忙,裴砚忱在府中的时间着实不多,她找不到机会跟他这般说话。
今日有了机会,难免说得多了些。
陈氏字字句句说了好一会儿,无非都是别太强势,放低态度,学着慢慢哄自家夫人开心的劝言。
最后,陈氏看了眼一直垂眼没说话的儿子,再次提点他: